她很幹淨。
幹淨到一身塵白,沒有瑕疵。
不久前,他自宮裡出來,去了長安城最富貴的酒樓醉仙樓。
李家的二公子,李譽。
便也是當今貴妃的外甥。
笑看衛琅:“聽聞小公爺将自己的娘子送去了校場别院,還教由沈公子照看?”
衛琅眼神未動,似乎是一個死物在同他說話一般。
李譽看着衛琅不屑的神情,當即暴怒,都說衛琅在永安城橫着走,便是皇帝太子都沒有他的作派大,可是憑什麼?
他故意挑釁道:“看來小公爺不知道,自己将自己的娘子,送到别人手上了?”
“沈公子與小公爺自幼一起長大,可是忠心得很。可是,這淩大姑娘究竟是何美貌,能讓對小公爺一向遵從的沈公子都動了心?”
衛琅不動聲色的面龐多了幾分譏笑。
“我衛琅的娘子,自是貌似天神。”
“宋吉,如今這是什麼雜碎都敢來我眼前現眼?”
這一頓酒,喝的不爽快。
衛琅起身,斜乜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李譽。
“宋吉,把他這惹事生非的舌頭拔了罷。”
随即,他自酒樓上走下。
李譽瞪大雙眸:“衛琅,你敢!這大周還有沒有律法,由着你橫行?”
“我要告訴我姑母。”
宋吉同情地看向李譽,都知道他家小公爺不好惹,怎得還來惹?
他友善地提醒了他一句:“李公子,我家小公爺的母親是長公主,與當今皇後是手帕交。與貴妃娘娘,可是沒什麼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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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琅瞧着眼前舌燦蓮花的女子,将自己與沈将臣的關系撇得幹淨。
而事實,她确也是這樣做的。
并未與沈将臣走得過近。
衛琅低眉,仔細瞧她的眉眼,越看,越像那人活了過來。
原本,他是厭惡她,整日在他面前扮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招搖。
如今,他覺得,她頂着這樣一張臉在外面招搖,更是惹他厭惡。
“随我回國公府。”
他低頭,用力掙脫淩雲婉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嫌惡似的,眯了下眼睛。
淩雲婉将他眼底的那抹嫌惡看在眼底,不過,她不慎在意。
隻要能在他身上,捕捉到一刻相似也是好的。
淩雲婉出去喚葉靈收拾東西,臉上露出的明媚燦爛的表情不加以掩藏。
衛琅坐在馬車上等她的功夫,手指挑開馬車簾子。
靜靜的看着。
然後,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
隻是帶她回去,就這樣高興?
看來是隻雀兒,随便喂點,就能在手裡捏死。
宋吉注意到衛琅看向淩雲婉的眼神,一邊說:“其實,大娘子她,人看着單純,還聽話,很好控制。”
“斯人已逝,無再回來的可能。大娘子既長得像陸娘子,小公爺何不趁此機會,及時行樂?”
“等小公爺哪日厭了,再棄了就是。”
“何必從一開始就隐忍,排斥。”
宋吉的話響在耳邊,衛琅挑着馬車簾子的手收回去,手指敲着膝蓋,琢磨。
來校場的時候,衛琅騎馬,沒有乘車。
而他來接她回去的時候,沒有騎馬,隻有一輛馬車。
沒有衛琅發話,淩雲婉并未上馬車。
直到馬車内響起他的聲音:“上來。”
淩雲婉提裙登上馬車,乖巧地坐在他身旁。
衛琅阖上眼睛,眉心輕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