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徐驲?
衆人悚然一驚,面面相觑。綠箭第一個反應過來,滿頭大汗:“糟了!小槿他們可能有危險!”
大劉把那人揪起來,問:“誰讓你跟着那女孩的?”
那人起先還想隐瞞,後實在吃不住吓,一股腦交代了。原是有人塞了他五十塊錢,讓他跟朱槿
一段路,連帽子都是那人給的。
“你就這麼答應了?”方子問。
那人吓得哆哆嗦嗦,委屈道:“他說那是他閨女,鬧了别扭不回家,想看看她現在住哪。”
大劉怒道:“還他媽廢什麼話,趕緊給黎興打電話!”
四條的手抖得厲害:“打不通啊!”
身後傳來引擎低沉的轟鳴聲,他們轉頭,隻看見摩托上宋柏疾馳而去的背影。
……
天上下起密密的小雨,小區的燈光從未如此刻這般令人安心,朱槿快步走過去,敲了敲值班室的窗。
無人應答。
勾起的手指緊了緊,未等再敲,玻璃後冒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正是看門的保安大叔。
“哎喲小槿啊。抱歉抱歉,睡着了。”大叔打着哈欠按下開關,另一側的門燈閃了閃,吱呀開了。
朱槿放下心,也回之一笑,遞了包酒鬼花生:“這麼晚,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分内之事。”大叔笑呵呵擺手,白蒙蒙的哈氣飄在路燈下,“趕緊回家吧!”
朱槿神情稍稍松下來,用肩頂開門,側身擠進去。看着門重新關上,她呼了口氣,轉過身。
腦中陡然發出一連串毫無預兆的刺耳機械音。
“NPC任務……進度90%!”
“……進度94%!”
“……96%!”
警報一疊聲地拍過,前一句還未說完,新數據已經尖叫着襲來。
朱槿如墜冰窖,身體在呼吸間已被恐懼凍結。所幸長時間的訓練發揮作用,躲閃的本能被喚起,她第一時間矮身趴下,就地滾開。
一道勁風擦着腦後而過,地上傳來金屬撞擊方磚那令人牙酸的脆響。那人一擊不中,悶不吭聲地快走幾步,高高舉起手中的鐵鍬,對着朱槿的頭揮舞而下。
朱槿被逼得連連翻滾,外套在地上滾得一片狼藉。惶急中,掌心觸及手腕上滑硬的報警器。
那是行動前特意戴上的,就是為了防止突發情況,無法确定她的具體位置。這時隻要觸發,跟在不遠處的警察們立刻就會趕來。
她如蒙大赦,凍得僵直的手指用力一拽,警報聲狂嘯而出,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住一瞬。
襲擊者手下稍停,朱槿終于得了喘息之機,她擡頭,正對上黑暗中那張慘白的臉。
徐驲愣了一下,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幾下,竟沒有逃跑。他眼中滿是嗜血而偏執的瘋狂,再一次舉起兇器向她揮來。
朱槿向後躲去,背後卻被冰涼的花崗石花壇抵住。原是她前番慌不擇路,滾進了花壇邊的死胡同。
眼看避無可避,本能閉起眼,咬牙想到:“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這下死不了。之後還很難說!”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耳邊有人暴喝一聲:“丫頭!快跑!”
朱槿顫巍巍地睜眼,竟是值班的大叔,他不知何時沖了過來,雙手緊緊扣住徐驲的雙臂,将他制住,扭頭沖自己大喊。
遠處,兩個人影正飛速跑來。值班大叔眼見這幕,心下一喜,便要喊對方幫忙。
不料此時徐驲察覺到他略有分神,電光石火般扭身掙脫,反手一個膝擊襲上大叔腹部。
大叔年歲不小,毫無防備之下挨了這一計,登時仰翻在地,疼得幾要背過氣去,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徐驲順勢而上,重重補上一腳,大叔還沒反應過來,便昏死過去。
徐驲掙脫束縛,扭身陰冷地盯着她,唇角怪異地抽搐幾下。朱槿如被毒蛇注視,後脊汗毛都根根豎起。
從死中得活,到徐驲脫困,不過幾個眨眼功夫。任憑她反應再快,也不過剛剛起身,站立猶自不穩。
偏偏徐驲的速度極快,眨眼工夫重新抄起鐵鍬揮将過來,未待她作出反應,腥風已直沖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