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罰酒罰酒!”
“對!三杯!”
“玩不起啊哈哈!趕快滿上!”
人群爆發出比方才更熱烈的笑聲。唯獨範曼語沒笑,擔憂地看着她。
朱槿斂了神色,恢複了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她利落地接過檸檬,虎口撒鹽,連幹三杯。
喝完,對滿臉尴尬的小夥子道:“喜歡這的話,多住幾天。房費記在我名下,就當賠禮。”
“哇!大氣!”馬上有人拍馬屁。
以洲際酒店的價格,若不是範曼語請客,今晚他們這些小演員是住不起的。沒想到不過是個遊戲,朱槿出手這麼大方,衆人看向小夥子的眼神都帶上了豔羨。
小夥子原本那點丢臉的不悅徹底不翼而飛,主動道:“玩這麼久,槿姐肯定餓了。我們吃飯去吧?”
此時天色徹底黑下來,晚風寒意愈重。衆人一緻應和,各自收了東西,鬧哄哄往回走。
朱槿落在最後面,擡頭看了眼,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她自嘲地牽了牽嘴角,恐怕真是太陽底下曬太久,出現幻覺。三條腿的□□不好找,黑衣黑褲的男人到處是,怎麼随便看見一個就……
“老朱,你沒事吧?”範曼語慢下腳步,小聲問。
朱槿疲憊地揉揉眉心:“沒事,有點累而已。”
“我隻顧自己玩了。”範曼語自責,“你喝了不少酒,一會多吃點東西吧。”
……
十分鐘前,三樓。
“我天,已經這麼多人啦!”綠箭穿着背心涼拖出現在奢華的大廳,吸引不少目光,不自在地小聲抱怨。
他們餓了一天,就等着晚上大吃回血,沒想到餐廳看着如此不接地氣。
“總感覺菜量不大。”方子掃了眼桌上精美的菜肴,“不知道能不能添飯。”
迎賓小姐姐遠遠看見黎興,胸牌和雙眼一齊放光,小碎步跑過來:“黎先生,你們預留的座位在這邊。”
五人跟着她穿過一桌桌賓客,走到落地窗邊用屏風單獨隔離出來的空間。狹長的橢圓形長桌,共有十多把椅子。
“這是我們員工用餐的地方。你們是警察,人還多,坐這裡正合适。”迎賓小姐姐笑着解釋,“最近客人多,其他六人桌都滿了。”
黎興笑道:“多謝你費心了。”
小姐姐臉頰飛紅:“應該的。我給你們拿菜單。”
“這裡景色真好啊。”四條拉開椅子坐下,立刻被椅子舒适的觸感征服,“還很舒服。”
累了一天,衆人都迫不及待地坐下。唯有宋柏像是感覺不到累,走到窗邊。這一面正對着酒店的私人海灘,遠遠看得見一群衣着清涼的男女正圍成一圈,交頭接耳地玩着某種遊戲,打情罵俏。
公共場合,舉止便如此荒唐,宋柏厭惡地皺眉,暗道不成體統。
正待移開目光,和男人湊在一起的女子擡起了頭,猝不及防地,兩人的目光冥冥中交彙。
他身子一震,嘴角抿緊成僵硬直線。
“哎!隊長!”
肩膀被人一拍,宋柏回頭,看見方子舉着菜單,“我們都點好,就差你了。”
宋柏喉結艱難地動了動,敷衍道:“面就行。”
“這都是大餐。吃面不虧了麼!”綠箭也湊過來,指着幾道菜,“可以試試這個荷塘三味,還有蝦仁南瓜煲,老大你看怎麼樣?”
一擡眼,宋柏根本沒看菜譜,雙目緊盯着沙灘方向。
綠箭好奇地往樓下看了眼,夜幕降臨,隻看得到一群身形惹火的男女。
難道老大是在看美女?剛生出這種猜測,他自己都差點笑出聲。
别人不知道,他們這些知根知底的人還能不知道?老大最煩男女間動手動腳不規矩,這會心裡不定怎麼鄙夷呢。
“老大,你看什麼呢?”忍不住好奇,他直接問。
方才那熟悉到極緻的身影已然隐沒在暗影裡,再也不見,仿佛海浪的泡沫。
“沒什麼。”宋柏嗓音幹啞,“點菜吧。”
……
酒店套房。朱槿正拿吹風機吹頭發,門被敲響。
範曼語一骨碌下床,“我來我來。”
不久門口傳來交談的聲音,來的是剛才那個小夥子,大概說其他人都收拾好了,随時可以去餐廳。
一起出來人大部分回了劇組,留下的除了朱槿和範曼語以外,一個女演員被人約走吃飯,另一個吹完海風不太舒服,早早睡下,剩下五個全是秀色可餐的小鮮肉。
範曼語想到好友心情不佳,又怕被人等着,她收拾起來更着急,果斷道:“不用等,你們先下去找桌子吧。對了,點盤油爆蝦。”
朱槿最愛吃油爆蝦,也許美食能讓她心情好起來。
關上門,朱槿披着半幹的頭發走出來:“你穿哪件裙子?自己挑。”
兩人身材相仿,衣服經常換着穿。範曼語也不和她客氣,從行李箱裡翻出件小櫻桃挂脖傘裙,美滋滋對着鏡子轉圈。她容貌嬌美,配上淺棕的卷發,玫瑰調妝容,像是花圃裡帶露的薔薇。
與之相比,朱槿扒拉箱子的動作格外草率。她撿出最上層的小黑裙套上,踩着貓跟鞋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