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溷走在前面，小姑娘匆匆忙忙地劃拉起直播裝備，雙手提着，緊随其後。

22路公交車開了過來，淳于溷拾步上了車。他用手機掃了一下碼，支付了兩元錢。

就見小姑娘撐着車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哎，替我也掃一掃，倒出手來…還你！”

淳于溷回頭瞅了她一眼，道：“你騰出手來再刷，也來得及！”嘴上雖這麼說，但還是替她付了錢。

南站的火爆，使着22路車是異常擁擠。乘客也根本不用扶把手，即便是應急刹車，也根本跌倒不了人。

“你去哪兒？”淳于溷邊說邊接過小姑娘手裡的裝備。

小姑娘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去火車站，坐車去開封。”

“我也是！”

“你訂票了麼？”

“沒有。”

淳于溷說：“現在來往菏澤的車票可緊張得很，你用手機查一查，還有票嗎？”

小姑娘掏出了手機，放在她與淳于溷之間的僅有的一絲空隙裡查看……隻聽她興奮道：“有有有！”

淳于溷不以為然地回道：“有什麼有，我上午訂票就沒有了，這會兒還能有？”

小姑娘道：“沒有了，你的票哪來的？”

“我定的是Z272列車中的搶票。”

“你幹嘛不買高鐵票？”

“我不是‘限高’【1】了麼？”

“你，老賴？”

“也算是吧！”

小姑娘一聽，有點兒着急，“你說你，一大把年級了，你‘限高’…怎麼還連累我了呢~”

“你可以坐高鐵去呀！”

“噢，我坐‘高速’，先你到了；你坐‘直達’，半路溜了……你這不是老賴啊，你這是騙子……”

正吵着，公交車便到了終點站。

下了車，兩人往西走了沒幾步，便在一個小吃店坐了下來，要了兩碗螺蛳粉，淳于溷急不可耐地吃起來，那樣子，仿佛是好幾天沒吃飯似的。

小姑娘站着，用筷子杵着碗說：“你别光顧着吃呀！我怎麼辦？”

淳于溷擡頭問道：“你什麼…怎麼辦？”

“去開封呀！”

“先定個站票麼，上了車再說。”

“呵，站票，我好歹是個網紅，坐這等火車已經夠掉價的了，你還讓我站着去？！”

“不是還有軟卧麼？”

“軟卧，得搶！”

“那你就等着搶一個呗……搶到手，我也跟你沾個光兒。”

小姑娘在手機上提交了候補車票，便坐下來吃飯。

淳于溷問：“你叫什麼？”

小姑娘邊吃邊含糊道：“一口小小酥。”

淳于溷又問:“什麼‘酥’？”

小姑娘咽下飯去，說：“一口，小小酥。”

“是網名吧？”

“是！”

“真名叫什麼？”

“任飄飄。”

“任…飄-飄-？”淳于溷笑道，“怎麼還像個網名。”

“這個是真的，待會兒，給身份證看。”

飯，還沒吃完，手機鈴就響了，從小姑娘的笑意中，知道軟卧票搶到了。

下午四點多鐘，兩人檢票上了火車。來到了任飄飄剛才搶到的那個軟卧。

淳于溷笑道：“呵，你們網紅，就是有錢！”

任飄飄驕傲說：“沒住過吧！？”又随手推開了衛生間的門，“瞧，洗澡的，你先洗。”

“車，還沒動呢，忙什麼！” 淳于溷把吉他靠在了床邊，然後，靠在床頭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高級單人軟卧：每個包廂都有獨立衛生間、淋浴器、衣櫃、電熱水壺、玫瑰花、床上用品、報紙、雜物皿、一次性拖鞋、衣服挂、可調節閱讀燈、電視等。

任飄飄用電熱水壺燙了一壺水，沏了杯茶端給淳于溷，見他已經睡了，便沒去打擾……轉身去了衛生間，淋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