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中國古人的智慧所在!”淳于溷說,“一個國家,若是把商人的地位擡的太高,那麼,最後破産的,就不一定是商人了……前年,斯裡蘭卡,整個國家不都破産了麼!唉,話題扯遠了,你剛才問我什麼來着?”
任飄飄道:“我哪有問?都是你一個人在說!”
淳于溷說:“不是,你第一個問題,我說到什麼地方了?”
“王鞏有個歌姬,叫柔奴。”
“對,你聽這歌姬的名字---柔奴,既溫柔又可愛。”淳于溷說,“古代人都喜歡給自己的女兒,取一個帶‘奴’的名字。‘奴’字,在古代有‘讨人喜愛’的意思,就如同現在的‘寶貝’。所以,新婚燕爾,新娘都會自稱‘奴奴’。”
“課本上說,奴,不是奴隸的意思麼?”
“是啊,‘奴’的本意,就是指奴隸。因為,在古時候啊,奴隸是‘最聽話,最順從,是可以任人驅使’的一個群體。你想,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再聽話,是不很可愛!?
哪像你?學也不上了,還離家出走,小小的年紀,還搞什麼網絡直播……”
“哎,哎,哎。”任飄飄舉起酒杯說道,“說柔奴,别說我!”
淳于溷也端起酒杯,與她碰了碰,接着說:“王鞏被貶後,其他人,都不願意跟着王鞏去廣西受苦,唯獨柔奴願意追随他。
幾年後,王鞏北歸,蘇轼便去他家看望二人。
酒席間,柔奴出來敬酒。本以為,柔奴會瘦弱不堪,誰知道,她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加年輕了,她的笑容裡,仿佛還帶有嶺南梅花的馨香……
于是,蘇轼便打趣道,‘不是說,嶺南的風土不好麼?’
不料,柔奴卻答道:‘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任飄飄問:“柔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淳于溷道:“這意思是說,盡管人在偏遠荒涼的嶺南,但隻要心安,何處都是故鄉,這就叫‘随遇而安’。
當一個人心情愉悅,面容自然就好!一個人的秃廢,都是被自己的心态所累。所以,要懂得雖身處泥洹,但仍看山花爛漫。”
任飄飄好像明白他的意所指,便說:“你這是暗指你自己吧?!”
“是啊!”淳于溷又長歎了一聲,“可是,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誰又能做到像柔奴那樣的心境呢?”
“看來,世上的男人,還真不如女人!”任飄飄道,“你們總是說,女人小心眼;其實,男人的心眼,更小!”
“你這話很對,你大娘也這麼說我……”淳于溷說,“你明天唱這首詞的時候,就要把這種豁達的心境,給唱出來;節奏麼,你減慢到75%。”
……
回想到這裡,任飄飄找出了自己的“戶外直播機”,尋找到這首曲調的伴奏,合着音樂,試唱起來:
[歌曲]“常羨人間琢玉郎,
天應乞與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裡歸來顔愈少,微笑,
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
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試唱了一遍,任飄飄總感覺缺少點兒什麼,一時,心思全無。
心想:究竟是做直播重要呢,還是去尋找他重要?他人,又能去哪兒呢?
咦,他昨天好像提了一嘴---他的祖先,曾去過長安!難不成,他是去追尋他先祖的腳步去了?
任飄飄恍然大悟,急急忙忙收拾好裝備,朝開封火車站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