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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生三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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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點多鐘,淳于溷背着吉他,又來到了南中環大橋。

路燈下,一群身穿藍天色衣服的人,正等在橋頭,見淳于溷走來,便紛紛擁了上去。隊伍的中,有一中年男子,他秃廢地跟在衆人之後。

下午見過面的一名隊員說:“淳于先生,這位是我們前幾天剛剛從這橋上救下了的王奕博。人是救下來了,可是,魂兒沒回來……”

大家找了一個寬敞的地界,坐了下來。

淳于溷便問:“奕博兒,你今年多大了?”

王奕博道:“三十五。”

“你才三十五呀,怎麼看起來像五十三了?!”淳于溷笑問道。

王奕博并沒有回答。

淳于溷又問:“當初,是怎麼想的,要跳橋?”

一聽此話,王奕博便耷拉起腦袋,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當時,我形容不出來,我有多難受!我隻知道,自己真的很累!一步也走不動了,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身心疲憊……”

奕博的眼眶瞬間泛紅,“我也是一個男人,心裡也明白---事兒,壓不垮人;但,情緒會!

有時候啊,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神經病一樣。一會兒想通了,一會兒又想不通了;一會兒又覺得,天大的事,隻要活着就好;一會兒又覺得,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說着說着,奕博抱頭,像個孩子失聲痛哭起來。

藍天隊員阻說道:“你小聲點兒哭,這深更半夜的……别人還以為,又有人跳橋了呢!”

淳于溷卻道:“讓他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王奕博哭了一會兒,擡起頭來說:“你們這些成功人士啊,眼睛裡,隻看到了社會的美好,卻看不見社會底層,最悲慘的一些事實。

窮人的生活,你們根本無法想象!

去年臘月,我回家過年。路上看見一個老奶奶,能有60多歲,她拖着個麻袋,在撿塑料瓶,你知道那時,有多冷麼?零下14度啊!

而這個老奶奶,身上穿的棉襖是破破爛爛的,有很多透風的地方。

去年七月,我在打工的地方,曾看到這樣的情況:

一位70歲的老奶奶,擔着兩筐子菜,挑了十幾公裡的路。你知道,這兩筐菜,能賣多少錢麼?隻有260塊。

她興奮地告訴我……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她說:今天運氣,真好!沒遇上城管……

之前淩晨兩點,差不多的一個情況:

一個老大爺,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用手推車推了7公裡的路程進城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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