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芳沒有接受過這種實物講解式教學,生了些興趣,聽得連連點頭,也不再阻止蘇茵了,
蘇茵繼續,“這個脫谷機出問題,可能是一個部件或多個部件有故障,剛好它被拆開了,我們可以直接排除一下,看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蘇芳呐呐,“茵茵姐你懂得好多。”
她看着蘇茵低頭折騰了幾分鐘,就站起來,語氣輕松。“好了。”
蘇芳:“恩。”
她反應過來:“恩??”
直到被蘇茵帶走,蘇芳還有些恍惚,這就好了?!!
本以為要大動幹戈的,結果毛毛細雨就結束啦?
實際上蘇茵也沒想到這麼輕松,脫谷機的問題比她想得更簡單,隻是升運器刮闆鍊條過松以及皮帶打滑——估計是最近連軸工作,有些超負荷。
解決起來也輕松,調緊鍊條,張緊皮帶,又是雄赳赳一台農事利器了。
蘇茵排查過其他部件,自信這台脫谷機的毛病已被她這赤腳醫師解決,但組裝就不是她和蘇芳夠力氣完成的了。
蘇茵并不過多在意這件事,蘇芳卻暗暗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火情突發的第三天,清河公社開始陸續運來一批農機,傍晚時分,打火隊員們也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怎麼樣?沒受傷吧?”
“陳由嶺都燒光啦?還有樹嗎?”
有人注意到回來的人當中還有許多陌生面孔。
“這不是陳山公社的嗎?陳家村的人!”
來接家人的清河公社社員們叽叽喳喳圍着發問,隊長蘇建設經曆了兩天一夜的救火支援後聲音嘶啞,但他雙手輕壓,示意安靜時,大家都很配合地停止了吵鬧。
蘇建設嗓子不好受,快速說明了眼下的情況。
總結來說就是:陳家村在陳由嶺腳下,受到了波及,不少房屋燒毀倒塌,所以現在陳山公社的社員隻能往周邊轉移,得等陳山公社重新建設起來,才能遷回去。
清河公社離陳山公社最近,自然來了很多陳家村人。
蘇建設回來的一路已經想好了怎麼分配人員,這時候連忙作了一番團結互助的動員,又安排陳山公社的人員先去祠堂和廣場休整。
一大堆話講完,蘇建設的嗓子都快要冒煙,可惜沒處理的事就像菜田裡的野草蓬蓬亂,總也解決不完。
“那些農機——”
他咽咽口水,“也是陳山公社轉移出來的,先運去晾曬場那邊,有些被火舌燎着了,還有磕碰的,找人來修理,排除火災隐患,咱們要以陳山公社為警戒。”
清河公社的人想起了自家的脫谷機,哎喲,李工好像沒來?!
是了,那天山火突發,大家都亂了套,哪裡顧得上修理機器的事。
有人想起在陳由嶺救險時見過李工,四下問問,才知道火情結束後李工回了楚坡公社休整。
“他也累慘了,估計得緩兩天。”
這下清河公社的人就犯愁了,還好陳家村裡有個青年聽說了,自告奮勇出來表示自己會修。
于是一群人搬着各式農機往晾曬場去,蘇芳原本擠在人群中聽了一路,這時候連忙跑開,直接去找蘇茵。
蘇家,參與打火隊的蘇家人回來後草草吃了點東西果腹,倒頭就睡下了,蘇茵在院子裡搓洗蘇父蘇母換下的外套,就聽見了蘇芳的聲音。
“茵茵姐,陳家村那邊運來了一批農機,有些出故障的,陳家村的人現在正去修!”
“這不好嗎?”
蘇茵搓開手上的泡泡,有些不解。
“不是不好,我是想說,你不是也會修嗎?修好了隊裡有工分的呀!”
蘇茵一愣,她修脫谷機隻不過一時興起,本來打算深藏功與名的,沒往工分上面想,不過如果有機會掙工分,她倒不是不能修其他。
她不是專業的修理人才,但鑽研機械制造多年,觸類旁通,簡單的機械維修還是有信心的。
她當即放下手上的衣服,“我們去看看。”
“好!”蘇芳點頭。
蘇二嬸從竈房裡出來的時候,兩人跑得隻剩一個背影。
她頓時撇了撇嘴。
在竈房裡她也支鱗片爪地聽了一耳朵,修器械是那麼簡單的事麼?那維修站的崗位不得打破頭?
真是兩個黃毛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到時候兩人灰溜溜回來才好看呢!
又轉念一想,農機是公家的,兩個丫頭不懂事,搞壞了怎麼辦?還不是家裡賠?!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