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拍拍蘇雪的手,怒道:“今天必須好好教訓她,對你甩臉色、讓錢媽滾,再不管教,她就要翻天了。”
恰在此時,錢媽拿來了鑰匙,林母接過鑰匙就沖上樓,勢要管教女兒一番。
林思歸緊随其後,蘇雪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林安遠神色好奇,一跳一跳的,也去瞧熱鬧了。
一眨眼,餐桌上的人空了一大半,就剩下林父一人。
林父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餐桌,想了想,也上樓去了。
二樓,林安然房間。
月上枝頭,在漆黑的房間灑下一層銀白柔光,林安然躺在地上呻-吟,身體各處仍傳來過電般的痛苦。
她不停地呢喃:“好痛!好痛!”
氣運系統冰冷的聲音仍在腦海回響:[任務失敗,任務失敗,未能完成将楚晚甯趕出北京城的任務,懲罰為電擊三分鐘,請做好準備。]
林安然還沒來得及反應,四肢百骸湧上一連串電流,細細密密,痛得她說不出話來,倒地呻吟。
林安然面容瘋狂:“楚晚甯,我早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嘗嘗我今天的感受!”
片刻後,林安然四肢終于有了些力氣,疼痛減輕了些,扶着床沿,勉強站了起來。
又想起剛才錢媽的呼喊,林安然眼神飄過不屑,輕哼一聲。
一個老媽子,也敢來叫她下去?
真是給她好臉了,真以為自己受人尊敬?
事實證明,老媽子永遠都是老媽子。
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林安然走到房間門前,握上門把手,輕輕一轉就拉開了門,看清門外的場景,漂亮的眼睛頓時瞪大,驚訝道:
“媽媽,您怎麼上來了?”
此時的林母,手裡拿着鑰匙,正準備往鎖孔裡對,門騰地一下打開,把她吓了一跳,不停拍胸口。
“吓我一跳,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剛才林安然處于疼痛中,隻是含糊聽了一句,就讓錢媽滾,因此也不清楚林母上來幹什麼。
林安然疑惑地說:“我下樓吃晚餐,不是該吃晚飯了嗎?”
再一看,林父、林思歸、蘇雪和林安遠,全都站在門口,看上去臉色都不太妙。
林思歸摟着蘇雪,嗓音涼涼的,說:“剛才錢媽上來叫你,你不下來吃飯,現在倒是下來了,真是會趕時候。”
林母直接問:“你今天早上為什麼瞪了你小嬸嬸一眼,她和你打招呼理都不理,還讓錢媽滾?”
倏忽間,林安然想起了今早的一幕,心髒咚咚跳起來,語無倫次地解釋:“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
其實,林安然嫉妒蘇雪,她永遠那麼開心,無憂無慮,不像自己,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唯恐失去一切。
林思歸重拳出擊:“一次沒看見,兩次也是沒看見,安然眼神似乎不太好,大嫂,你明天還是帶她去看一下眼科吧,真瞎了就不好了。”
蘇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眼睛不好使?這人嘴巴可真損。
林母見狀,也不再問了,罰掉三個月零花錢,讓林安然今晚跪祠堂反省。
林安然不可置信,泫然欲泣,“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話未說完,她已經哽咽到失聲,仿佛一朵孤苦無依的小白花,飽受欺淩。
見女兒哭的梨花帶雨,林母面色稍緩,看向林父,似乎想說些什麼。
林思歸一看,連忙繼續拱火:“算了,大嫂,父親在世時,雖然看重家風家訓,曾說過失掉家風便是不肖子孫。
但也疼愛小輩,你這麼罰安然,父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我們家蘇雪善解人意,肯定不會在意的,就算了吧。”
林思歸歎氣,他這麼體貼,一看就是個無敵好叔叔,真是沒有像他這麼疼愛小輩的人了。
念起亡父,林父面色沉重,說道:“父親若是在天有靈,隻怕也會贊同雅婷的決定,我不能讓他老人家維持的家風毀之一旦。”
林父一錘定音,對林安然說:“去吧,在祠堂好好反思自己。”
林安然知道,爸爸一旦下了決定,那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她眼眶濕潤,兩行清淚落下,十分委屈:“嗯,我知道了。”
·
秋風起,一縷縷潤澤萬物,帶着溫而不燥的力度撫慰人心。
楚晚甯家。
油鍋裡小火慢慢炸着肥嫩的雞腿,動物油脂特有的濃厚香氣迅速四散。
不遠處的大黃狗鼻尖輕嗅,汪汪地叫了起來,很是垂涎。
一旁的大盆裡,放着一堆炸好的,金黃酥脆的大雞腿,冒出了尖,滴着糖褐色的油光,誘惑力滿滿。
楚晚甯還特地給油汪汪的大雞腿,裹上了一層面包糠,一下進油鍋,雞腿滋啦滋啦響,表層的面包糠迅速變得金黃,像個手-槍一樣。
一口咬下去,滿嘴掉渣,面包糠綿軟,充滿了麥香,雞腿肉嫩滑爽口。
“好香好香!楚晚甯這女的,就沒有空閑的時候,天天做好吃的,饞死我了!”
門外,一臉黑炭的牛才華使勁嘶溜鼻子,面露綠光,如餓狼一般盯着前方。
突然,牛才華目光一滞,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他使勁揉揉眼睛,再看過去,發現不是幻覺。
一個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跳進了楚晚甯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