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派出所。
辦公區淩亂地堆着各種辦案資料,雪白的紙張打着旋從空中飄落,落在地上。
小趙警官剛從桌子上爬起來,哈欠連天,伸了個懶腰:“最近所裡事少,成天呆在座位上,閑的我身上都要長蘑菇了!”
最近派出所沒什麼大事,都是些像核對戶籍,普法教育之類的小事。
因此,大家都十分悠閑,懶洋洋地窩在座位上休息,聽了小趙的話,也隻是擡了擡眼皮,繼續神遊。
突然,一隻粗糙的大手憑空出現,緊緊捂住了小趙的嘴巴。
小趙眼神驚恐:“嗚嗚嗚嗚,幹什麼?”
捂住他嘴的是錢警官,五十來歲,一張黝黑面孔,眼神銳利,看着就精明能幹。
錢警官是紫荊派出所資格最老的警察,辦案經驗非常深厚。
錢警官嘿嘿兩聲,臉上布滿了笑意,一笑頓時變成了淳樸大叔:“小子,這事最經不得念叨,隻要你一念叨,肯定就會來一大堆事!”
小趙剛從警校畢業,還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一臉不相信:“不會吧!怎麼可能這麼神奇!”
正當小趙打算跟錢警官好好普及一下唯物主義,讓他不要相信虛無缥缈的玄學時。
忽聽派出所外一陣喧嘩,從窗戶向外看去,便見一大群人湧了進來。
小趙目瞪口呆:“不會吧,還真不經說,一下子來這麼多人!”
錢警官打量了一番人數,拍拍小趙的肩膀,說:“快點幹活吧,速度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回家吃宵夜!”
說完,錢警官轉身就向辦事大廳走去,小趙也連忙跟上。
站在辦公大廳,小趙瞧着烏泱烏泱的一大群人,踮起腳尖,數了數人數,嘴巴張得能塞五六個雞蛋。
五十個,足足有五十個人呐!
最近一年來進出紫荊派出所的所有人,全部都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來的人多。
難道發生了什麼驚天大案嗎?
小趙頓時浮想聯翩,摩拳擦掌,感覺自己有很大用武之地,瞬間興奮了起來。
大廳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一言我一嘴,吵得像菜市場一樣。
錢警官已經習慣了,見狀便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大喇叭,喊了起來。
“同志們,不要吵,保持安靜!安靜!!!”
大喇叭就是好用,聲音大得很,穿透力極強,衆人一下子就捂住了耳朵,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趙連忙問了起來:“大哥大姐們,你們來這裡,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還是有什麼案子?”
“撲通”一聲,楚晚甯伸手把牛才華推到大廳中央,他一個踉跄摔坐在地上,捂着腰不停叫喚:
“哎呦喂,疼死我了,公安同志,你們救救我吧,我要被他們弄死了!”
牛才華鼻青臉腫,鼻涕一把淚一把,連滾帶爬,就要拉小趙的褲腿,訴說他心中的委屈。
小趙連忙後退幾步:“這,這怎麼回事?”
錢警官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看向了楚晚甯。
她站在人群最中間,神色沉靜,面容清麗,眼中的星子璀璨奪目,似乎生來就是人群焦點。
錢警官直了指楚晚甯,問道:“這位女同志,你來說一下事情經過吧。”
楚晚甯點點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牛才華,便說起了事情經過:
“剛才,一個黑衣人潛進了我家,預謀下毒,被我發現後,便跳牆逃走了,同時這個人也趴在我家牆頭,似乎在望風。
我懷疑他是黑衣人的同夥,他還偷了我家的炸雞腿,我們紫荊胡同的大哥大姐們,嫉惡如仇,勢必與不法分子不共戴天,沖上去抓住了這個嫌犯。
警察同志,我們來這裡也是相信你們,一定能查出這個人的真實目的,還大家一個真相!
如果這人真是違法分子,那我們就是為社會消除一個害蟲,但他如果這個人真是冤枉的,那我給他出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楚晚甯拍着胸口,義正言辭地說道。
錢警官點點頭,覺得楚晚甯這一番話說得太漂亮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更願意相信楚晚甯說的話,這麼個有靈氣的姑娘,肯定不會騙人。
“對了,這是黑衣人遺留下來的藥粉。”
楚晚甯又想起什麼,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包藥粉,遞給了錢警官。
錢警官接過藥粉包,打開放在鼻尖下一聞,眉頭頓時緊鎖,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錢警官面色冷肅,沉聲說道:“這應該是毒藥,看樣子毒性不淺。”
這殺傷力真強,他光是聞了一下,都覺得犯惡心,如果下到食物中,八成救不活了。
聞言,紫荊胡同衆人動作整齊劃一,立刻齊刷刷地瞪向牛才華。
牛才華瘋狂地大吼大叫:“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怎麼就沒人相信他呢!
他雖然又醜又黑,可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我記起來了。”王大媽猛拍一下頭,恍然道:“難怪我說這個人看着眼熟,最近幾天他一直在小楚家對面那棵大樹晃悠,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經王大媽這麼一說,好些居民也都七嘴八舌地回想着最近幾天的情形。
“對對對,就是在大樹後面,這個人成天拿着個小本子,嘴裡嘀嘀咕咕,一會斜笑,一會拍腿,簡直像個精神病!”
“這麼一說,我也有印象,從早到晚,壓根不挪地兒。”
“對了,不是有個本子嗎?本子呢?說不定本子裡有他的犯罪記錄。”
“肯定在他身上,找出來本子就知道了!”
“對,他肯定是提前來踩點兒的,就是黑衣人的同夥,錯不了!”
紫荊胡同的居民群情激奮,恨不能當場把牛才華扒光,從他身上掏出那個至關重要的小本子。
因為毒藥的威力很厲害的,錢警官挺重視這次報案,濃眉豎成了八字,一臉嚴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