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她笑着對赤星道:“我感覺今日好多了,赤公子你歇息幾刻,這些日子照顧我你也夠累了。”
“不累。”赤星悶悶道。
“白姑娘可餓了?我剛剛捉到一條魚,可要一起吃?”
赤星抿唇,試探的詢問。
白漫天這幾日病得愈發嚴重,已經連續兩日吃不下東西了,吃了就吐,不吃也吐,身子快速的衰敗下來,看得赤星莫名生出些心疼來。
白姑娘巾帼英雄般的人物,卻在這些日子裡病痛纏身,如此的令人心生憐惜來。
可這不對,白姑娘應該是能笑着對所有人以禮相迎,能夠強勢圓滑的招呼着客人的,而不是現在這樣躺在屋頂上,身上的衣服都泡的發白了,頭發濕漉漉的,滿身病痛折磨。
赤星皺着眉,看着白漫天脖子上快要蔓延到臉上的潰爛傷口,心中疼痛不已。
“白姑娘我們要不離開這裡吧?”
“我現在就是個拖累,你自己離開即可,否則路上被抓到,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白漫天說着,将手搭在赤星的手背山安撫的拍了拍。
“我不一定會死,但你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卻一定會得病,所以……離開吧。”
赤星搖了搖頭,悶聲道:“我不走,這裡的百姓在受苦受難,我怎麼能走呢?”
“你留下也沒用,你一不懂醫術,二手中無人,你逃出去了才能找到人來這裡救人,你要聽話!!”
白漫天說着,猛得咳嗽起來,咳出無數鮮血。
“咳咳咳!咳咳咳!!”
“白姑娘!”赤星伸出手,将白漫天困在自己的懷裡,白漫天虛弱的躺在青年的懷裡,目光有些渙散。
“白姑娘,你别生我的氣了,是我錯了!但是我不走,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裡的。”赤星抱緊了白漫天,“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等死的!!”
白漫天一愣,無奈笑道:“哼~誰說我是在這裡等死了?你還不知道我,我怎麼可能……”
女人說着,目光渙散的更厲害了,潰爛的腳上被蟲子咬了的地方,也流出黑色的血液,她其實真的有點支撐不住了。
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若是就這樣死去,那她一直以來努力的活着又是為了什麼?
“赤星,我好像很困。”
她的眼皮沉重,一眨一眨的,每一次上下都需要極大的意志力才能艱難的睜開眼,她困極了,也累極了。
但她若是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姑娘!白姑娘!!”
“白漫天你醒醒!!你不準睡,聽到沒有!”
“我命令你!不準睡!給我醒過來啊!!”
恍惚間,她聽見了青年的哭聲。
以及,一道熟悉的女聲。
“漫天!!快,給漫天喂下這個藥,這是用來解毒的!漫天喝了就不會死了!!”
秦晚吟沒有那一天比現在更焦急崩潰,她哭着将一瓶用自己血液煉制的藥水取出來,她看見白漫天快要死去的樣子真的要暈過去了。
安天擎站在她的身後,扶住了往後倒去的她。
赤星也接過藥,喂給白漫天。
“白漫天,我不允許你死!”
最後的最後,青年哽咽的聲音在女人的耳旁響起。
比起剛剛模糊的聲音,這話好像清晰了一些?
—————
“嘩啦!”
女人抱着一個青年走在水中,在她的身後跟着一個瘦弱俊俏的書生。
李書雲跟着自己母親的身後,看着發着高熱的父親,眼眶中的淚水都要包不住了。
“娘,爹怎麼樣了?”青年哽咽道。
“沒事,等娘找到那個暗害我們的人,就一定有辦法給你爹配置解藥。”
“你爹身上的平安香,娘知道怎麼解。”
安緣花的目光陰冷,她身後的李書雲的眼神也是恨不得殺了害了李磊的人一般。
很少有人知道安緣花的母親,是南疆聖族的旁支,這事就連南疆這一任聖子都不知道。
安緣花的父母原本隻是普通的農戶之家,母親雖懂得蠱毒之術,但卻從不害人,反而會不收銀錢的醫治百姓。
但當地的一個地主老爺看上了貌美如花的她,安緣花的父親為了保護她們娘倆被那個地主殺死,她娘也就用毒殺了地主家上下,帶着安緣花和飽受欺淩的村民們占山為王了。
直到安緣花十五歲,她娘大限将至,她才知道她娘竟然是南疆聖族旁系中最天才的那個,但她娘沒教她蠱毒,反而教給她無數治病救人、解毒滅蠱的方法。
“花兒,娘要走了,娘告訴你這些,教你這些就是希望你可以對待萬物都不要心存惡意,這個世界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都是要去保護的。”
安緣花腦中回蕩起她娘在死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原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她遇見了懷裡這人。
遇見他前,她以為山川河流、雪山大漠盡在眼前,她可以徒步走遍這個世界,遇見他後,日月星辰、萬水千山不過如此。
隻有他,是她眼中看見的唯一景色。
李磊,便是她的人間仙境。
女人眼中染上淚意,将李磊抱的更加用力了。
“磊兒,别死。”
求你了。
你要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啊!娘!這裡有東西!!”李書雲大喊道,“好像是個暗門!!”
安緣花聽到這話,猛得回過神來,大步走向李書雲所在的地方。
這确實是個暗門,不過最主要的是,這是用來擋水的!!
這裡面絕對有人,而且就是那群南疆影衛!!
安緣花目光冷然,幾腳踹向暗門,她體内的内力盡數而出,即使這暗門堅固無比也被瞬間踹爛了去。
水流沖進暗門裡,安緣花将李磊交給大兒子,自己一個人沖了進去。
解毒者!定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