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費勁地向前挪了幾步,聞言不自覺一頓,沉默片刻後道:“元兄可還記得西城鬼主府中的路徑構造?”
烏歸道:“不記得。”
顧嶼裝作生氣的樣子闆着臉,沉聲道:“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記得了?你們鬼主怎麼教你的?”
烏歸白了他一眼:“那顧公子你自己記得嗎?”
顧嶼理不直氣不壯道:“記不得。因為我腦子壞了。”轉而又接了句,“但元兄你腦子沒壞啊,你正值壯年怎麼能連這點小事都記不得呢?”
烏歸無奈道:“我隻去過幾次西城鬼主府,而且每次都有專人帶路,哪裡會注意路徑構造。”
顧嶼沉思片刻,道:“那就隻能另想辦法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弄清楚這些鬼魂消失的原因。”
他看向烏歸,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元兄,你是否知道這座大城有哪些地方是禁地或者有特殊規矩的?或許那裡會有我們想要的線索。”
烏歸想了想,道:“聽說這城東有一座古墓,據說是先西城鬼主的安息之地,一般鬼進去都會受到詛咒,三日内必會魂飛魄散。還有城北的莽水淵,據說那裡經常有怨靈出沒。不過,這些都是這些日子從街巷中聽來的傳說,是真是假着實難以分辨。”
顧嶼點了點頭,道:“不管怎樣,我們可以去這些地方看看。也許能發現一些端倪。”
說着,他強打起精神,和烏歸一起朝着城東的古墓走去。一路上,顧嶼莫名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窺視着他們,有如芒刺在背,但他無法确定這股力量的來源。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行至将近午時,兩人來到古墓前。隻見墓門緊閉,周圍雜草叢生,罕無人迹。四方密林中枯葉鋪地,彌漫着一股腐朽與詭異的氣息。噬骨鳥自林中飛過,帶回了剛剛獵到尚在慘叫的魂魄。烏歸膽戰心驚,忍不住往顧嶼身後稍稍退了兩步。
顧嶼走上前去仔細觀察着墓門。隻見墓門上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紋,細細看去更像是圖騰。蛇頭獸身,尖齒利爪,肋生四翼。這花紋似乎蘊含着某種深意,不知被何人刻滿了整座墓門。
正在這時,墓門突然緩緩打開,一股強烈的濃郁黑氣湧出。數不盡的悲涼,凄慘,嚎叫,苦痛,掙紮,随之噴湧而出。顧嶼和烏歸心中一驚,連忙後退。
隻見一個身影從墓中走出,竟是那夜的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看着顧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竟然能活到現在......真是有趣。”
顧嶼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誰?是你殺害了那些鬼魂?”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起來,“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存在妨礙了我的計劃。”
顧嶼皺眉問道:“什麼計劃?”
黑袍老者冷聲道:“這世間的陰陽平衡即将被打破,唯有淨化這些鬼魂,才能拯救世人。”
顧嶼冷笑道:“你所謂的拯救,就是殘忍地殺害他們嗎?”
黑袍老者微微一愣,随即說道:“犧牲少數,換取多數。這是必要的代價。”
顧嶼搖搖頭,冷聲道:“那我倒想問問閣下,這所謂的少數指的是什麼,所謂的多數又指的是什麼?用貧賤者的少數換取上位者的多數?你所在意的,隻是命數貴賤嗎?”
黑袍老者一甩袖袍,大聲喝道:“你管什麼貴賤多少?爾等後輩多管閑事,今日必令爾等命斃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