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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放風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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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而易看到了曉灰的面闆:“你居然再監視他們,你還有這種癖好?”

“你做的那些事情,是為了幫他吧。你和他...是什麼關系?”曉灰坐直,面無表情的盯着淩而易。

淩而易放下筷子,左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緩緩說:“你覺得是什麼關系?我的系統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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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梧生面前出現了一個本子,那個本子裡面寫的密密麻麻全是字,還全是連筆,連暮雲都吐槽這個本子是有人練狂草的本子。

但是不同的是,蕭梧生可以把這些文字轉化成動畫,就是眼前的本子,本滿是文字,但在蕭梧生眼裡卻是動畫片。

别人都看不了,因為這是蕭梧生自己得到的。但也不能這麼說,因為藥丸是暮雲給的,靈魂是淩而易複位的,他隻是發了個藥丸而已,但系統就是把功勞安在了他頭上。

蕭梧生眼前的畫面是這樣的:

第一幕是何莉和那個男人坐上了綠皮火車,何莉哭着和方治可他們告别,對方治可說:“媽媽會回來的,你要等媽媽回來。”

爺爺奶奶一大家子都來送他們走了,而奶奶懷裡還抱着睜着大眼睛看着何莉的方頌可,那時她隻有兩歲,哥哥六歲

第二幕是方治可帶着自己的妹妹做在家門口等媽媽,方頌可還在玩着自己的護身符,方治可看到後将護身符拿走,戴在他妹妹的脖子上,還叮囑,這是媽媽送給她,别搞丢了。

第三幕是在一個冬天,方治可牽着妹妹的手,穿着厚棉襖,在火車站等媽媽,可是媽媽沒回來。于是妹妹便哭了,哥哥答應她帶她去買大白兔奶糖,然後走在去買糖的路上,自己也哭了。這時候哥哥八歲,妹妹四歲。

第四幕也是冬天,窗外飄着小雪,煙花于空中綻放,樓下時不時傳來小孩呼喊媽媽的聲音和嬉笑聲。哥哥在畫畫,妹妹在旁邊提溜個大眼睛看着哥哥畫,哥哥在畫自己的妹妹。畫中的妹妹穿着紅裙子,背着手,頭微微歪着,笑的眼睛彎彎的。

奶奶在廚房做飯,爺爺則拄着拐杖站在門口,看着以漆黑的天空為背景綻放的煙花,咳嗽了兩聲。這時候哥哥九歲,妹妹五歲。

這時哥哥突然問妹妹:“頌頌,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啊?”

“我的新年願望?我的新年願望是...是媽媽。”

哥哥一愣,随後就聽見妹妹問:“哥哥,那你的呢?”

哥哥轉頭看向她,随後眼裡含着淚,淺淺的笑着說:“哥哥的願望也是這個哦...”

第五幕是爺爺虛弱的躺在床上,一直在咳嗽,奶奶搬了個椅子坐在爺爺的床旁,駝着背,眼下一片青黑,看起來很憔悴。她面無表情的看着爺爺,然後突然将床頭的藥一把掀翻,最後捂着臉崩潰的哭了。

在門口偷看的方頌可被吓了一跳,跑去找哥哥,哥哥聽後怔愣了一下,随後笑着蹲下,摸着妹妹的頭,說:“沒事的,奶奶是要做獨屬于她自己的好事,我們不要怕,哥哥帶你去買大白兔奶糖吧。”

妹妹點點頭答應了。

哥哥在要路過奶奶房間時,捂住了妹妹的耳朵,繼續帶她向前走:“哥哥,為什麼要捂着我的耳朵啊?”

方治可卻隻是比了個别說話的手勢,搖了搖頭。

奶奶的那個房間門已經是關上了的,裡面穿出了奶奶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和掙紮的聲音。

方治可隻是瞟了一眼那個房門,随後笑了笑,牽着妹妹走了。

這時候哥哥十歲,妹妹六歲。

第六幕是在奶奶的房間,她掀掉碗崩潰大哭後,行屍走肉般的去關上了門,然後一步一步走過來看向床上半死不活的爺爺,拿起枕頭,對準爺爺的臉狠狠按了下去。

爺爺使勁的掙紮着,可因為肺癌,他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根本沒什麼作用,而此時奶奶撕心裂肺且哽咽的喊:“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沒有你我的人生就完美了!我本來有個兩情相悅的人的,但是因為你!我隻能被我父母逼着嫁給你!孩子也都抛下他們的孩子給我!每年都不回來,打工掙的錢一點也不願意分給我們!你又在這病倒了,整個家都要丢給我,錢我要自己出去掙!憑什麼啊?!都是因為你!都是你毀了我的人生!”

爺爺聽着聽着,手上的力氣漸漸縮小,最後直接不再做出掙紮,任由奶奶要捂死自己。

可是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感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了的,奶奶最後還是松開了枕頭,被抽中魂似的,走向了門口,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而這時,爺爺狠狠的咳嗽了幾聲,費力的拿掉,自己臉上的枕頭,看着奶奶的背影,眼角落下一滴淚,聲音顫抖沙啞的說:“對不起。”

奶奶頓了一下,最後連頭都沒轉的走了出去。

......

蕭梧生就這麼看着,二十多分鐘後,他才将着極簡版的四年故事看完。

他合上本子,揉了揉眼睛,便轉頭對傻傻站了二十多分鐘的暮雲和渝凝說:“我現在來給你們說一下這個副本背後的故事吧,我們先回屋子,說完後回去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就休息。”

他們來到方治可的房間,蕭梧生坐在書桌的椅子上,便開始了。

“在方治可死去的四年前,他剛剛六歲,妹妹才兩歲。父母眼看家裡多了一位新成員,花銷越來越多,馬上要窮死了,于是他們就選擇了去打工,而他們說好的每年至少回來一次也沒做到,就導緻方治可帶着妹妹有點早熟,因為他們被同齡的孩子集體孤立和嘲笑,兩個孩子在本應該天真快樂的時候太過于孤僻了,而妹妹也很依賴哥哥。”

“而父母去打工後,雖然不能回來,但每個月都是會發錢來的,可這個家并沒有得到生活質量的提升,因為錢全部被他們的爺爺偷偷拿去賭了,誰也不知道,且是經常輸得一分不剩的。而長此以往,奶奶不滿了,她以為她的兒子和兒媳婦是故意不給錢的。”

“而錢沒有,飯都吃不飽了,所以她隻能在六十多的年紀去找工作,還好有個飯館要她來洗碗,不然就真的沒辦法了。她每天去賺錢,回來就立馬去給在家的三人做飯,然後忙家裡大大小小的事,直到兩個孩子去睡覺。”

“而因為這個誤會,奶奶從沒有聯系過何莉他們。恰好在方治可死的那一年的暮春,他的爺爺得了肺癌,奶奶想到她的這四年,她的這一輩子,選擇在家治療,其實就是讓爺爺等死,她為了讓爺爺不起疑心,還搞了個假藥給爺爺吃。”

“而方治可是知道他爺爺做的那些事的,他也知道他爺爺在年輕時對奶奶做的事,他甚至還知道他父母去打工也有他爺爺的因素,所以他非常痛恨他的爺爺,而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後面幫奶奶和爺爺完成了願望。讓爺爺死。爺爺想用死來還清他犯下的錯,奶奶恨他毀了自己的一生想殺了他,方治可想還家一個清淨然後讓爺爺奶奶如了願。”

“所以後面爺爺叫方治可拿上繩子,帶他去後山時,他就知道,他的爺爺終于要去死了,他很愉快的就去了,然後在将他爺爺帶到後山後,就走了。當天晚上,他就聽到了他爺爺吊死在枝頭的事。”

“他們辦了葬禮,後面,奶奶收到錢了,也辭了工作。祖孫三人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這個月對于方治可他們來說是最放松的了。可是這一個月後,奶奶突然不對勁了,天天嚷嚷着爺爺來找她了,直接瘋了。方治可沒料到這樣的情景,選擇了這四年來的第一次打給他的媽媽,讓他們回來。”

“他們同意了,定在七月十三号回來,而因為妹妹收到的驚吓有點大,所以他覺定帶妹妹去後山放風筝,順便給爺爺帶句話。”

“可在十二号,他們去放風筝後準備回家時,妹妹發現媽媽給她的護身符不見了,哥哥知道那個護身符的意義,所以盡管天都已經黑了,還是回去找,讓妹妹先回去等着。”

“而在哥哥找到護身符時,他被一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人殘忍的殺害了,那人先是一闆磚将方治可拍暈,然後用刀開始捅他,中途方治可醒了,他一轉頭就看到擔心他的妹妹無聲的哭着躲在樹後看他,他手中緊緊抓着妹妹的護身符,将左手食指抵在嘴邊,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就死了。”

“那個殺了他的人殺完後直接哭了,邊哭邊喊【你為什麼要拿我的奶糖,都怪你!都怪你!你不應該拿我的糖的!】,然後掀開他的屍體,撿起地上粘滿血的大白兔奶糖,跪在屍體旁邊,哭着吃了起來。”

“妹妹看到後,顫抖着就往家跑,一路上摔了七八跤。但她還是回到了家,可她的奶奶正在發瘋,神志清楚不了一點,她隻好自己報警,然後親自帶着警察去案發現場,可他的哥哥早就沒有了生命體征。她的父母第二天回來,和自己的女兒母親,迎來了方治可的死訊。”

“方治可死後,他的父母再沒走過了,他們開始非常關心方頌可,要掌握方頌可的一舉一動,甚至她隻是去小賣鋪買糖,何莉他們都會非常緊張,害怕她會成為他哥的結局,而越怕什麼就越要來什麼,才在他哥死後的三個月,她就被奸殺了。這讓一家人直接崩潰了,甚至奶奶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便讓人做了那個空間,把自己關在了裡面,說要關十年。”

“而那幅方治可畫冊上的最後一幅畫,是方頌可在死之前畫的,上面的日期,則是方治可的死亡日期。”

蕭梧生長舒一口氣,苦笑不得的說:“終于說完了,我的舌頭要累死了。”

什麼你要累死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小說男主就不應該累!你要給我好好幹活,打起兩千分精氣神來給我推劇情!

蕭梧生:“......”又是當牛馬的一天,好想淩而易和我幹活的快樂時光。

暮雲聽完點點頭:“那麼之前的所有疑問就通了,方治可為了掩飾這個家的真正樣子而編造了一個宛如童話般夢幻的日記,方頌可不知道要掩飾,所以真正的寫出了本該有的樣子。而本場boss就是方頌可,她之所以在殺死劉慶時說要他來當自己的哥哥,極有可能是要讓他來替他哥擋災,而在她的視角裡,是因為自己要找護身符哥哥才會死的,所以她把自己認成了那個【災】,所以吃掉了劉慶。”

渝凝補充說:“且她殺人應該是有個過程或目标的。劉慶死的時候兜裡掉出來了顆大白兔奶糖,這顆糖應該是方頌可在山洞外偷偷放的,因為如果是她隻殺有帶大白兔奶糖的人,那概率太小了,一局甚至更本殺不了兩個人。”

蕭梧生聽着聽着滿意的笑了起來:“太棒了!果然有你們根本不愁要解釋這個事,那我們就明天去把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完成了吧!哦,忘告訴你們了,主線任務【完成哥哥的心願】,大概就是讓方治可見到他的媽媽。至于支線任務嘛,那棵樹應該就在後山那,極有可能是吊死爺爺的那棵樹,所以我們到時候去找那顆樹就行了。至于殺boss嘛,很簡單,在她身上放滿大白兔奶糖就行,這樣她就會自己殺掉自己,根本不用我們下手。”

渝凝和暮雲聽着聽着越是覺得不對,蕭梧生自從從那個關着他的房子回來,感覺整個人都變了,性格也不再像以前了,就感覺...面前這個蕭梧生是假的了。

“哥,你不太對勁,你在單獨一人的那個房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梧生站起來,笑笑:“沒有啊,什麼都沒發生,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我突然記起了一些和淩而易的往事吧。”

渝凝沉默着皺眉,最後還是選擇開口質疑:“突然記起?怎麼可能?蕭梧生,我就攤牌給你說吧,我記起了關于一瀉千裡的全部記憶,可細節還是記不清,就光光這些,我就花了一年時間才能有順序的将整個片段拼接理解,你給我說突然記起,這根本不可能好嗎?你到底是在隐瞞什麼?”

蕭梧生沒有回答,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這是一件不能說的小事,我和我的交易者都非常願意做出這個買賣。所以你們放心,這個交易的結果,一定會是如了我的願望的,而我的願望,總所周知,走出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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