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猛地清醒,強行鎮定從地上爬起來,撥開白淵身上的花瓣,焦急地叫着白淵:“白淵,你醒醒,你怎麼樣了?”
看到白淵悠悠轉醒,黎羽連忙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暗示白淵不要出聲。
白淵眼睛提溜轉了幾圈,愣了幾秒眼神才開始聚焦,片刻間就明白了黎羽的暗示,假裝沒看見滿屋子的鬼怪。他想起來自己恍惚間看到人魚将秦團團帶走了,咳了幾聲才聲音沙啞地問:“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啊,醒過來就隻剩你了。”黎羽說。
“秦團團被人魚帶走了,很可能去了酒窖,我們去找他。”白淵說。
“可是你……”黎羽不放心地說。
“皮外傷。”白淵不在乎地擦擦嘴角的血,“況且你覺得這裡安全嗎?”
黎羽無奈,隻能将白淵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兩人拿起武器向酒窖出發。
東北塔樓是營房,兩人上次偶然發現裡面有很多冷兵器,隻是裡面的兵器都是鐵劍長矛,很重也很不方便,所以兩人平常就沒有帶在身上,但是這次他們要面對的是極具攻擊性的人魚,還是選擇帶上。
白淵選擇的是一把長劍,黎羽則是長矛。
好在人魚的攻擊主要集中在白淵的上半身,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還是可以正常行走。
兩人爬上塔頂,順着城牆走道來到門樓,剛進去白淵就覺得不對勁,空氣裡有濃重的血腥味。
“小心點。”白淵說。
“嗯。”黎羽說。
白淵左拐來到旋轉樓梯,向上來到兩棟門樓之間的城牆走道,到達另一棟門樓後,又從旋轉樓梯向下來到另一棟門樓的三樓。
白淵聽到像是撕咬生肉的聲音,他循聲走去,停在一扇虛掩的門前面。白淵看到裡面有一個人背對着他們蹲在角落裡,他認出那人穿的是仆人的白袍子,隻是沒等白淵思考,就感覺黎羽在戳自己。
“情況不太妙啊。”黎羽低聲說。
白淵扭頭看到他們來時的入口處站着一個穿白袍的人,于此同時門内的白袍人像是發現他們的存在,停下咀嚼的動作,慢慢站起身來,兩人都戒備地看着那人的動作。
不等那人轉過來,兩人開始向走廊深處狂奔,同時兩個白袍人開始追擊他們。
“前面有樓梯,從那下去。”白淵邊跑邊說。
白袍人的速度不快,兩人很快和他們拉開距離。
兩人下到二樓,看到一個開着門的房間就沖了進去,剛進去就看到一個白袍人站在那裡。兩人沒想到房間裡會有白袍人,但是想到外面還有兩個白袍人,兩人在一和二之間果斷選擇前者,守在門口沒有出去,等了一會兒發現面前的白袍人始終一動不動。
“我去看看。”白淵腳步緩慢地靠近白袍人,走近發現人魚已經被亂箭穿胸死掉了,因為血是藍色的,所以一時間沒看出來。
“已經死了。”白淵說。
黎羽走近掀開白袍人的帽子,看到女人的臉頰已經被魚鱗侵蝕大半,已經幾乎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了。
黎羽又掀開女人的裙子,看到她的雙腿布滿緊密的魚鱗。黎羽随手拿了一根箭觸碰,堅硬的魚鱗與金屬箭頭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又檢查女人身體其他部分,發現女人大半的身體都長了魚鱗。
“怪不得跑不快,合着帶着這一身重玩意兒。”黎羽扭頭卻發現白淵一直盯着女人的臉看。
“怎麼了?”黎羽不解地問。
“我見過這個女人。”白淵說。
“怎麼可能?”黎羽說。
“就在我們找到日記的房間裡,書的夾頁裡有她的照片。”
“她就是日記的主人,這麼說她也是兩百年前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
門外突然傳來尖銳的長鳴聲,原來是白袍人一直找不到白淵他們,就在門外來回徘徊,期間路過撞過幾次房門,但是黎羽将長矛當做門栓擋住了他們。在鳴叫幾次後,兩個白袍人都聚集在門外開始撞門。
“他們找到我們了。”黎羽說。
“會用弓弩嗎?”白淵問。
兩人藏身的房間是一個軍械庫,他大概掃一眼,裡面都是冷兵器,鑒于人魚攻擊性強但速度慢的特征,拉開距離遠處攻擊會比較有優勢,唯一的缺陷就是塔樓裡太暗了,隻有挂在牆壁上的燭台上有微弱的燭光,太遠會看不清。
“你掩護我。”白淵拎起長劍。
“你行嗎?不然你掩護我吧。”黎羽确實有些擔心白淵,他可沒忘記白淵的一身傷。
“沒關系。”白淵說。
兩人躲在架子後面,靜靜等待人魚撞開門。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長矛的木柄斷開,金屬矛頭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與此同時利箭射中第一個白袍人的胸口,白袍人應聲倒下,一切就發生在幾秒之間。
剛剛黎羽在檢查女人身體的時候,發現魚鱗是由四肢向軀幹覆蓋,意味着那個地方最脆弱,所以在白袍人出現在他視線内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地對準胸□□出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