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被人扒皮抽筋般,痛苦異常。
衆人在外面聽着那個人着急忙慌,明明就在電梯裡,但是死命往前跑的聲音,以及那男人一邊呼哧帶喘,一邊喊着救命的聲音,所有人站在原地,不敢有所動作。
老頭就站在那裡,漂浮在半空中,他的頭一動不動盯着那電梯看,嘴裡嘟嘟囔囔,帶着恨,解脫和釋然。
“我說過的,你跑不掉,你跑不掉,當初你殺了我們全家,現如今該遭到報應了。
那兩個孩子是無辜的,他本來就是你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
我說他是我兒子就是我兒子嗎?我還說你是我兒子呢,那你怎麼從來不相信呢?你這個畜生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殺了自己的孩子,殺了自己的妻子,殺了那男人,甚至殺了我,我不明白。
我從前對你不好好嗎?我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我把家裡所有能留給你的一切全都留給你了。
雖然我是你的繼父,可那又能如何?你一直不認我是你的繼父,還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讓我心寒。
我曾經與你說過,我的親生兒子早就不在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你為什麼不記得?我說他長得像我兒子,我又沒說他是我兒子,我曾經調查過我兒子,确實是在鄰村,但是早就已經去世了。
他是那家人的兒子,他與我沒有關系,你倒好,隻聽見了他是我兒子的那句話,就趕盡殺絕。
你想要霸占我所有的财産,想要讓我的東西永遠屬于你,所以你借口他勾搭了你老婆,然後将你老婆和他全都殺死在了屋裡。
你老婆跟着你小一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可現如今你不但說她背叛你,甚至說她在外面偷人,你的兩個孩子明明跟你血緣關系是一緻的,你甚至做過親子鑒定。
可是你不但不信,反倒是說我們騙了你,我們一群人都騙了你們。
我們一群人笑話你,隻是笑話你做事做太絕,隻是笑話你并不将自己的妻子放在眼裡而已,我們笑話你隻是覺得你這種人無辜遷怒我們,他之所以那樣說,其實也是在嘲諷你為什麼要殺你自己的妻子,你卻把這件事情當了人家在笑話你,說你沒種,說你被人帶了綠帽子。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精神狀态已經很不好了,你總是出現幻覺,你總是對着空氣嘟嘟囔囔的說着話,我讓你上醫院,你不去,後來我隻能帶着醫生來你家裡,那醫生說你得了精神分裂,說你總是自言自語對着空氣說話就是精神分裂,你卻覺得你見到了鬼,你卻覺得你見到了你的妻子,見到了被你殺的那個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早就已經死了,在你家孩子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你殺死了,曾經他與你有矛盾,所以你殺了他,後來你幻想出他是我的兒子,幻想出他與你老婆有染,然後将他再一次傷害。
可是他的家裡人也很心痛,也很難過,他在你的印象找你報仇,難不成你也想讓他家裡人找你報仇嗎?你現如今居然做到這份兒上,你居然将你的親生孩子全都殺死了,到底為什麼?
明明人不該為難人,明明你也不該為難他,他人是好的,可現如今你不但為難了他,甚至還殺死了他,而你的孩子也在送醫院的途中被你強行砍死了,那個醫生看到了那一幕,一臉驚恐想要去報警,也被你砍死在醫院裡,你真是畜生,喪心病狂,那醫生曾經救過你的命啊。
你是不是忘記了,李大頭,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給你李大頭被别人覺得你聰明絕頂,現如今衆人卻發現你根本不是聰明絕頂,你簡直是無恥至極,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明明所有人都在勸你不要那樣做,可到最後你卻還是做了不該做的,衆人隻覺得寒心,你卻覺得你從來都沒做過什麼壞事情,你卻覺得你才是天下最委屈的人。
可是别人不委屈嗎?别人不難過嗎?别人也想要訴說自己的委屈,别人也想要訴說自己的難過。
可到如今,你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是你做錯了事情,你總覺得别人不該如何如何,可是别人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呢?都是你對不起别人,都是你對不起别人的,别人有哪裡對不起你?你為什麼非要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電梯裡驚恐尖叫聲越發的大了,撕心裂肺的,比剛才逃跑的時候還要大,大概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那人嘟嘟囔囔,大聲呵斥,聲音裡帶着顫抖與恐懼。
“你們走開,你們走開,不是我殺了你們,不是我殺了你們,你們走開,你們走開,放過我,放過我。
你們走開,你們走開!不是我殺了你們,我是你們的父親,我是你老公,我是你的朋友啊,我沒有殺死任何人,我沒有殺死任何人,都是因為你們,不是因為你們。
不,都是因為你們害了我,啊,你們别過來,别過來。”
老頭聽了他說那話,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他慢慢飄到電梯跟前兒,用手掰開了電梯門上的遮擋,看着裡面明明沒有沒有往前走,卻對着虛空一邊跑步一邊驚恐回頭,甚至是罵罵咧咧,到處東躲西藏的男人,冷嗤一聲,說了一句。
“我就說過,你已經的精神分裂了,你為什麼從來不相信呢?你的精神已經告訴你,你現在出現幻覺了,你根本沒有做過,你根本就在虛空之中跑,你根本就是沒看見任何人,可是你為什麼要如此呢?你為什麼要如此這般作孽,你總以為我們是在逼迫你,可是到最後隻有你一直在為難你自己,你不該這樣做的,你不該這樣做,明明人家從來都沒有想過做過任何事情,可是到如今你卻在為難你自己,你卻在為難你自己呀,李大頭,你卻在為難你自己。”
李大頭轉過頭來,仿佛看見了什麼驚恐的事情一樣,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慢慢往後挪,驚恐地尖叫着。
他擡手指着老頭的頭,驚聲尖叫,又越發的瘋癫,哈哈大笑,越發的讓人覺得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