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上課鈴按時響起。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講台始終空無一人。

L05班也不是隻會玩鬧的傻孩子了，人人都知道自己有未來要追，老師不在，大部分人低頭自習，少部分人趴桌睡覺。

上次月考王彪物理多選題全軍覆沒，幾次想找劉偉開小竈都抓不住人，這會兒端着卷子從最後一排蹑手蹑腳走到第一排，蹲在王語晨桌邊求她講題。

周圍幾個人一看，巧了，這題大家都不會，連錯選項都一模一樣。一群人圍得嚴嚴實實，王語晨幹脆占據黑闆一角，把自己的解題思路寫上去。

後排見狀，也開始摸出卷子訂正思路。

L05默契地無聲自習，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李婷婷掃視全班，神色嚴肅地留一句“上自習”後又匆匆離去。

此話不說則已，李婷婷這話一出，L05班反而坐不住了。

“怎麼回事啊？”

“魏子竣，魏子竣！老班到底幹嘛去了？”

魏子竣猛猛搖頭，臉上是一樣的茫然：“我上哪知道去？”

李亦清和常安齊齊筆尖一頓。

橘子皮癱在課桌縫隙上，碎成一片一片，和她們一起沉默着。

面色嚴肅，無能為力。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所有人都知道，大概率不會是個好消息。

下午，又一節物理課，被換給張文賢上數學，劉偉依舊不見蹤影。

空氣在教室裡逐漸凝固。

放學前，魏子竣不負衆望地帶了新消息回來：劉偉向學校辦理了停薪留職，原因不明，似乎是家裡有事。

一時間，衆人的臉色和夜色一樣晦暗起來。

學了一輩子“做題考試”的年輕人們開始試着面對題目以外的問題，從頭開始摸索解題思路。

課桌上，四四方方圍着紙糊的城牆，把它們推倒在面前鋪成橋，能通往光明璀璨的未來嗎？

第二天，教導主任眼睛下挂着兩大塊烏青，像是一夜沒睡。

L04班的物理老師臨時帶了一天L05，很快，一個陌生面孔走進L05的大門。

教導主任聯系了整整一天，外請了一位信得過的物理老師。

成年人對學生們的說辭是：劉偉老師需要請個長假，過段時間事情解決了就回來。

天氣一天天冷下去，像個不太好的預兆。本該熱鬧的藝術節也沒了往日的氛圍，别的班熱熱鬧鬧排練合唱，L05班……

劉偉還擔任班主任的時候，文化課和藝體生兩手抓，連侯宇彬之流都治得服服帖帖。

現在李婷婷分身乏術，有些不思進取的念頭又在L05冒了頭。

——侯宇彬被孔君遙發現夜不歸宿，向高一新生索要财物，最後在網吧裡被逮回來。

一切隐隐有要亂套的趨勢。

【有啥事都往群裡扔（6人）】

K：這樣下去不行@所有人

安啦安啦：你一聲令下，我們立刻擁護你成為新的老班

K：@KSWL 上次月考物理均分下跌很明顯，但還不至于太嚴重。兩個思路：帶着同學們自主學習、和物理組其他老師及時尋求幫助

KSWL：已經在做了，放心

K：@LYQ 離藝術節還有十幾天，曲目定了就帶着大家練起來。我們班藝術生不少，如果他們忙不過來，可以考慮去找學校合唱團的指導老師，或者去外班借人，W12班是音樂特長班

LYQ：1

K：@安啦安啦 你的濱河毽隊呢？收手不幹了？

安啦安啦：哈？

安啦安啦：瞧不起誰呢？

安啦安啦：明天就重出江湖

魏大爺是也：我和彪哥給你們當托兒，保證你們指哪打哪

彪哥：不算是托兒吧

彪哥：我物理再不救一下真沒救了

K：我去收拾侯宇彬那幫動搖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