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效率這麼高?
她放下手機,迷迷糊糊又把微博下載回來,果然事情又一次被沖上熱搜,卻沒有提及自己。
前後隻用了,一天。
樸晚端着手機在幾個詞條裡橫跳半天,才摸清現在是個什麼走向。
準确來說是美術館以合約期名譽保護的出發點替樸晚開口解決了争議,不僅提供了當年樸晚受牽連的證據信息,還同期公開了安德魯的親授版權授信證明,一舉解決了兩件大問題。
一來堵住了那群堅信合作有内幕的嘴,二來也算立了美術館的威望和含金量。
畢竟安德魯是世界級的建築師,能不能拿下他的親授,各憑本事。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事情能進展的這麼快,主要還是得益于程莫霄以執行館長的名義直接找到了MetroE的團隊,這口人血饅頭也牽扯到了美術館的聲譽問題,所以兩方協商折中,退而求其次選了個損傷最小的公關方式。
MetroE這邊發了幾張錄音棚的照片,一邊譴責那些斷章取義的不負責任媒體,一邊裝模作樣地親手寫了一封緻歉信。
信中大緻提到當時治安環境複雜,事态到最後連自己也難控制,在這裡為當年沒能負責的遺憾道歉,最後還避重就輕地力挺了一波夜露,就把這件事當成新歌的煙霧彈給糊弄過去了。
評論自然有質疑MetroE處理行為不妥的,不過也很快就湮滅在成排水軍回複的「永遠相信ME」裡。
當然評論區也不乏有順着網線看熱鬧的吃瓜群衆,紛紛評論和轉發些:「這是錢給夠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蹭流量...」
惡臭滿屏。
樸晚盯着屏幕,一陣胃酸。
果然不能高估喊話的這群人,壓根就沒有下限。
MNF那邊直接跟樸晚把合同期延長至三年約,還開辟了品牌在餐飲行業背景下助學助工的公益路線,算是從頭到尾站隊,坐收漁利。
樸晚躺在床上琢磨半天,要不要也跟着發點什麼,眼下情勢明顯和自己沒什麼關系了,發一兩句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吧。
再說了,另一位當事人已經發了聲明,這件事算是完全畫句号了。
輸入又删除,擡指又落下,最後就落了幾個字:「雲開霧明。」
熱搜榜上,樸晚的名字沒有和MetroE放在一起,反而是和夜露挂成了一行,出現在最不起眼的末排位置。
眼下的結局,已然是權衡之下能拿到的最好的結局。
可眼下的時間,卻不是樸晚意料之内該有的時間。
一覺居然能睡到下午一點半...
不知道程莫霄這個時候在忙什麼,下午又臨着放假會不會很忙啊?樸晚在腦子裡做了很久的思想鬥争,最後把電話又打回給了江芥。
通話那頭一片混亂嘈雜,隻聽到話筒裡傳來一聲高喊:“怎麼了?”
吵到耳朵快要被震聾了。
“你上次說的那個聖誕集市,開到幾點啊?”
不知道什麼毛病,明明自己這邊安靜得很,反而跟着江芥喊起來了。
“我正在現場監工搭建,你現在要不要過來看看?”
“那你地址發我...”
“行,定位給你,這會兒忙飛了...”話都沒講完,那頭就挂了電話。
樸晚翻開微信,江芥發來一個沙江邊的定位,開車過幾個紅綠燈就能到,還挺近的;另外一條未讀,是那個黑頭像。
從昨晚的隻一句晚安,就再無内容。
晚安,晚安能回什麼呢?總不能回一句中午好吧?
這時間跨度也太大了。要不今晚也回一句晚安?
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算了,再說吧。
她順手把當前對話框置頂,随後鎖上了屏幕。
...
拎着兩杯咖啡,樸晚到現場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
作為市集活動的執行單位,江芥他們負責現場規劃跟落地搭建,不過現場貌似出了點兒問題。
舞台那邊有争執。
江芥手裡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她紮着兩個丸子頭,像個哪吒樣穿梭在人群裡呼來喝去的,愣是忙出了三頭六臂:“不是,你們樂隊不是上周答應我全員都能到場嗎,怎麼就過來你一個人啊?”
“我要是說我們樂隊昨天剛解散,你信嗎?”面前的人背着把琴,吊兒郎當的回着。
聲音低沉嘶啞,戴着一頂遮住眼睛的毛線針織帽,長發垂蓋脖頸,把上半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可下半身卻穿了個...
樸晚盯着她的褲子,緊皺眉頭。
認真的嗎?
大冬天,穿條漏膝蓋的破洞牛仔褲?
她一時間詞窮,找不出什麼合适的形容詞,隻能說這穿搭有點兒前衛。
江芥在一旁則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手在空氣中胡亂地抓了幾下,氣急煩亂。
“不過你也可以把所有人的出場費都給我,常見的樂器我都能上手。”面前的女生動了動肩上的琴包背帶,有頭沒腦地提供了個解決方案,又補充一句:“我一個人應該也能hold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