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了卷簾門的店鋪内一片黢黑,好在王紫嫣此前找到了店家所使用的一盞充電台燈,将其點亮。
借着這點光亮,王紫嫣為邢秋明配制了破傷風抗毒素挂瓶,為她打起點滴。
邢秋明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面色好了許多,她的身體在迅速恢複,精神頭也好了。這很神奇,顯然在藥物的幫助下,她的身體正在快速殺死破傷風病毒。
邢秋明靠坐在牆角邊,一邊挂水,一邊詢問王紫嫣:
“王醫生,你也是超能力者?”
“嗯,可以看見未來五分鐘發生的事。”王紫嫣道。
“哇……這能力可真是不得了。”邢秋明驚歎,“那醫院裡那麼兇險,難怪你能生還下來。”
王紫嫣沒搭腔,眸中閃過恐懼的光芒,大災降臨後醫院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恐怖,饒是她心理素質強大,也到了崩潰邊緣了。這一回,她也是賭命一搏,一定要走出醫院。
幸虧她賭赢了。
“那醫院裡的怪物,不像是人類變異的。”黎和插言道。
“我推測可能是異空間裡直接傳送過來的。”王紫嫣道,“那個藥箱,可能是傳送的源頭,怪物都像是從藥房跑出來的。所以我的預言能力啟示我,藥房是逆轉局面的關鍵點。”
衆人聞言頓時心中一凜,黎和當即要将那藥箱子取出來丢出去。
“唉,等下。”安羲攔住她,“這箱子應該不會再傳送怪物了,時空通道關閉了,或者說,隻有我才能開啟。我認為這東西留着作用更大。”
“啥意思?”邢秋明沒聽懂,孩子們也一臉迷茫。
安羲道:“我抓住這個箱子,之後我們墜入了異時空,高速穿梭。我松開後,便脫離了異時空穿梭。奇怪的是,我、黎和、王醫生三個人都沒有遭到緻命打擊,隻是像乘坐火箭後感到不适。但這個箱子卻殺死了之前抓過它的那五個男人,也殺死了那頭響尾蛇怪。你們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确實。”王紫嫣點頭,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這箱子認你為主了?那五個男人被箱子排斥,所以死亡。而我和王醫生,因為是你的同伴,因而不被認為是必須殺死的對象?”黎和道。
“應該是這樣的。”安羲道。
邢秋明驚歎:“嚯,這箱子聽上去還挺有智慧的。”
黎和将箱子遞給安羲道:“既然如此,這箱子歸你保管,就是你的武器了。”
“呃……你們要不要試着也抓一下,也許我推測得是錯的。”安羲有些心虛,這箱子真像個不定時炸彈似的,她帶着不放心啊。
結果她的話,所有人都當沒聽見。
安羲滿臉黑線,隻得将被布包裹着的箱子接了過來,小心放在了自己背包的最底層。
孩子們好奇地張望,但被邢秋明悄聲勸阻:“那箱子危險,隻有安姐姐能動,你們都不能碰,知道嗎?”
兩個孩子點頭。
王紫嫣轉開話題:“那五個男的大概拿走了藥房約莫五分之一的藥物,應該還有很多沒來得及取走,就被箱子秒了。但即便如此,取出來的藥物也非常充足,我粗略盤點了一下,幾乎是所有疾病領域的藥物都有。黎姐,你看該怎麼處置這批藥?”
王紫嫣顯然将黎和視作了當前這個小團體中的領袖。
“黎姐”這個稱呼讓黎和不适應地挑了下眉,她道:“帶着吧,儲存着,總有用處。王醫生,我想問問你接下來的打算。”
王紫嫣直截了當,開誠布公:“我很擔心我父母,我想去看他們。”
黎和問:“他們在哪兒?”
“老兩口住在城南的景秀花苑。”她道,“大災後我被困醫院,始終沒機會回去。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說這話時,她的嘴唇在顫抖,努力忍住了淚意。
“景秀花苑距離我們的目的地也不遠,正好順路。”黎和道。
“你們也要往城南?”
“對,我們打算去國防園,那裡是我的訓練基地,裡面有相當多的裝備,很适合改造成安全堡壘。我們本打算走大橋過海到城南,但大橋上很危險,過不去,隻能繞遠路了。”黎和道。
說到這裡,她突然轉而問安羲:“安羲,你有打算去找的人嗎?”
“我……”安羲突然被問,一時語塞,略有些猶豫道,“我想去看看福利院的杜院長,我最好的朋友洛洛,還有出版社的郝編輯,她們算是我最親的人。但她們……分散在城裡不同的地方。洛洛在城東的一家公司做會計,住在工體大街那裡的老小區。杜院長就住在福利院,在城西的康泰路。郝晴……她在大災降臨時很可能在出版社,但我也不确定,也可能她趕回家裡了,出版社在鳳凰路,她家在城南高新開發區那裡。”
這下衆人都犯了難。
黎和心想,怪不得此前安羲始終沒提要去找親友,這要找起來,恐怕極為艱難,讓剛剛組隊的隊友為了她冒險到處跑,确實很難開口。
“沒事,等我們到國防園駐紮下來,我陪你慢慢去找。”黎和道。
安羲點了點頭,内心有所安慰。
黎和随即看向王紫嫣,道:“既然如此,王醫生你願意跟我們組隊走嗎?”
“當然,跟着你們,我特别有安全感。”王紫嫣淡笑道。
“軍人、醫生、警察,這隊伍簡直是在集齊各種公職的人呀。”邢秋明笑道。
安羲突然又難受起來,如果曲穎還活着,她作為小學老師,孩子交給她來帶肯定非常好。唉……她太脆弱了,在這末世裡很難活下去,就算跟着自己幾人走,自己幾人也不一定就能保她周全。
安羲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黎和起身,将卡式爐、折疊鍋和餐具拿出來,準備做飯,她打算用米飯和菜肉罐頭做一鍋焖飯,就算是對這次醫院曆險進行犒勞了。
飯煮上了,孩子們卻又累得睡着了。安頓好孩子,大人們圍着這微弱的卡式爐爐火取暖,享受着微不足道的輕松時刻。
邢秋明現在的心情很好,她好奇問:“對了,安羲,我一直沒問你,你是做什麼的?”
“我……我寫小說的,作家。”安羲略有些尴尬地道。
“怪不得……怪不得了!”邢秋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此前一直就推測安羲可能是搞文藝創作的,“你寫得什麼書,方便透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