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紀絮桉都沒有回老宅。
一是老宅距離公司不算近,一來一回很麻煩;再者,那天在後花園裡發生的事情,到底給她提了一個醒,雖然那可能隻是她的錯覺,但她确實不能跟姜姜走得太近。
紀絮桉并沒有要娶姜姜的打算,這些天的相處最多隻能讓她在面對姜姜時,能夠心平氣和地說上幾句話,但還遠遠算不上有多少好感。
既然沒有那個意思,就該保持距離,免得給謝绡造成誤解。
姜姜不是個粗神經的人,當然能看出來她的刻意疏遠。事實上那天選擇試探紀絮桉時,她就已經考慮到了會有這樣的後果。
紀絮桉是個相當謹慎且敏感的人,姜姜隻是盯着她的手多看了幾眼,目光甚至沒有多放肆,紀絮桉就立馬察覺到了。
她的應對策略就是默默遠離。
姜姜不僅沒有着急,反而還松了口氣,她本以為紀絮桉會再次警告她不要動小心思呢,畢竟從前幾次的交鋒來看,紀絮桉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姜姜并沒有把紀絮桉的疏遠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隻要有婚約在,紀絮桉的遠離就隻會是暫時的,她們總會有待在一起的時候。
不過不知道那天晚上紀絮桉都跟紀荷鸢說了什麼,第二天早上在樓梯間相遇時,紀荷鸢看見姜姜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出言嘲諷,而是冷哼了一聲,以表達她對姜姜的不喜。
姜姜好脾氣地沖她笑了笑,紀荷鸢卻覺得她是在挑釁自己。
所以經過姜姜身旁時,紀荷鸢還是沒忍住,故意用力撞了一下姜姜的肩膀,同時壓低聲音放狠話,“不要以為有我姐姐護着你,你就能踩在我頭上了。”
姜姜本來能躲開的,但她選擇了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被紀荷鸢撞得狠狠踉跄了一下,從肩頭到手肘都是麻的。
紀荷鸢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頓時舒坦了,哼着小曲兒往樓下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姜姜看她的目光有多冷淡。
吃完早飯,紀荷鸢就準備出門了,她可不想跟姜姜呆在一個屋檐下,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姜姜沒有出門,陳管家問她有什麼安排,她說想回房間補覺。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姜姜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留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
窗戶沒關,風從遠處的山林間遊行而來,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卷起了窗簾的一角。
從姜姜所站的位置望去,能夠清楚地看見紀荷鸢朝外面走去的身影,對方将手機緊貼在臉側,嘴唇開開合合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臉上盡是笑意。
跟剛才面對姜姜時的高傲嚣張完全不同。
姜姜眯起了眼眸。
樓下,紀荷鸢正在跟鄭粥粥打電話,鄭粥粥好像很關心謝绡的事情,話裡話外都在打探情況。
紀荷鸢沒有懷疑鄭粥粥的目的,她對鄭粥粥頗有好感,言語之間絲毫沒有顧忌,把自己對姜姜的所有不滿通通告訴了鄭粥粥。
“你不知道,她真的很……”讨厭。
話還沒有說完,紀荷鸢忽然感覺自己的小腿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打在了腿上,左腿頓時失去了力氣,伴随着慘叫聲和悶響聲,紀荷鸢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劇烈的痛意讓紀荷鸢差點兒當場昏過去,她甚至忘了自己還在跟鄭粥粥打電話,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陳叔!陳叔!有沒有人啊!快來救我嗚嗚嗚嗚!”
樓下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紀荷鸢叫得太慘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因為她一直重複自己的左小腿動不了了,陳叔怕造成二次傷害,也沒敢讓人動她,紀荷鸢隻能在一群人的圍觀下,慘兮兮地坐在地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她為了出去玩而特意選的新衣服沾上了灰塵,盤好的頭發也散開了,擦眼淚時,手上的灰塵又不小心蹭在了臉上,整個人都散發着濃濃的可憐氣息。
姜姜站在窗邊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她盯着紀荷鸢痛哭流涕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唇邊才慢慢彎起了一點兒弧度。
這是她給紀荷鸢的小小的懲罰。
沒有傷到紀荷鸢的筋骨,隻會讓她疼兩天而已,以紀荷鸢嬌氣的性格,她恐怕得在床上休養好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大概未來的幾天裡,紀荷鸢都不會再來煩她了。
姜姜本想忍一忍的,可誰讓紀荷鸢的嘴實在是太壞了,她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死,從昨天到現在,姜姜已經憋了一肚子火。
而且,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紀荷鸢的口型說的應該是“粥粥”。
除了鄭粥粥,姜姜想不到還有第二個叫粥粥的人。
紀荷鸢要是受傷了,鄭粥粥會來探望她嗎?
想到夢裡那些讓人不快的情節,姜姜就一點兒都心軟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