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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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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堯是本班另一男生,坐在教室最後排,一直在追她。江荻現在明白昨晚應該是這男生“沖冠一怒為紅顔”,于是打趣道:“你個紅顔禍水!”

“你才紅顔禍水。”晏美人嬌嗔地把飛舞的葉片拍向江荻的臉。

“這麼說你是喜歡王禹堯了?”晏美人點頭默認。

“真不喜歡陳飛揚就拒絕,别拖泥帶水的。咱班男生還肩負着抵禦外敵的重任呢!别小日本還沒打,中統和軍統就先内讧了。為了保護你們這些“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美人,咱班男生可不能禍起蕭牆。”

“我也這麼想。”晏美人深表同感。此後果然和陳飛揚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愛河裡撲騰着幸福的浪花。陳飛揚很快轉移視線,把目标鎖定本班另一美女,兩人感情迅速升溫,如幹柴烈火般燃燒在一起,這兩對畢業後都修成正果,喜結連理了。

江荻除了周一到周五晚上在教室,周末晚上基本穿梭在錄像廳之間尋找自己中意的錄像。自看過林青霞的東方不敗後,江荻覺得這世間誰都不配再演東方不敗了。某周末晚上她正一家一家地搜尋錄像,忽見一錄像廳前的宣傳牌上赫然張貼着一張令她眼前一亮的海報《東方不敗之風雲再起》,領銜主演:林青霞,王祖賢。江荻迫不及待地買票進了錄像廳。錄像廳裡設施簡陋,設備不多,隻需在一間空蕩蕩的徒有四壁的空間内擺一台影碟機,挂一台投影儀,外加擺上一排排長長的可以坐十幾人的長凳即可,錄像帶可租可買,且可以循環往複地播放,所以是一本萬利的生财之道。整個九十年代,小縣城的錄像事業紅紅火火,這個沒什麼工業的落後的小縣城的居民就靠這個發家緻富了。看完錄像,江荻腦海中浮現着王祖賢飾演的雪千尋凄美地獨立在船頭梨花帶雨般地喃喃自語:“可是我的愛人,你在哪兒呢?”是啊,笙歌曼舞若無你,再美不過是無趣。

陽光慵懶的周日午後,江荻正躺在宿舍床上構思新詩,她要為雪千尋這個癡情的人寫首詩,林琅突然來的,還帶來了美味的菜肴。對江荻來說,能吃一餐可口的飯菜比什麼禮物都珍貴。自上高中以來,江荻一直處于半饑半飽狀态,因為食堂裡的夥食令人難以下咽。菜難吃也就算了,關鍵是飯看着都惡心。每次從食堂裡打來的飯都要被同學們扒去一層皮,因為上面總橫陳着或多或少、或肥或瘦的一厘米左右的米蟲,米飯裡充斥着令人作嘔的刺鼻的黴爛味,有時飯都發綠了。看着這樣的飯菜,江荻甯願餓肚子,也不想毒害腸胃。本來食堂裡的大米都是農村學生從家中帶來的,新鮮得很,但食堂那些腦滿腸肥的無良員工卻把學生帶來的新鮮米帶回家或者以高價賣出以低價買進黴爛的大米,從中漁利。江荻在農村雖沒珍馐美味吃,但菜都是自家地裡種的,現摘現燒,稻谷也是自己種的,随碾随吃,所以吃的都是新鮮的蔬菜和大米。重要的是江荻家人都愛幹淨,雖在農村,但家裡每天都收拾得一塵不染。入口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必須清洗得幹幹淨淨才能下鍋,所以記憶中江荻沒鬧過肚子,但自打上了高中,吃了這黴爛變質的米飯後,江荻每次吃完都覺腹部隐隐作痛,江荻怕把腸胃刺激壞了,所以盡量少吃或不吃,能扛就扛,實在餓得扛不住才吃幾口。别的同學把上面那層“高蛋白”扒掉後基本能狼吞虎咽地吃好幾兩,但江荻一兩都吃不下。還有那跟貓嘴裡吐出來一樣的菜,江荻聞着味兒就沒食欲。江荻母親做的菜美味可口,江荻從小就跟母親後面學做菜,油鹽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處,所以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為了少餓肚子,江荻幾乎每周末都要回家,雖然她很怕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死寂的家裡,但為了能從家裡帶些鹹菜、幹糧充饑,她不得不回去。一般都是上午回家,下午回校,能在家少呆就絕不多呆。每周靠吃鹹菜、幹糧也能度過不吃食堂飯菜的日子。不是江荻挑食,對江荻來說,是不是美味佳肴沒那麼重要,但飯菜絕不能腐爛變質。

江荻很高興好朋友來看她,還給她帶了美食。兩人也有些日子沒見了,親熱地噓寒問暖。

江荻見她心情不錯,開心地問“今天不上班?”

“休假。”

“有開心的事要跟我分享?”

“你明天下午放學後去我家吃飯,然後約我出來。”

“明天周一,要上晚自習,沒空陪你出去玩。”

“不是要你陪我出去玩,你把我約出來,你就回校上晚自習。”

“那要我約你幹嘛?你自己出來不就行了。”

“宋彥輝約我明晚看電影,晚上我媽不讓我出去,隻有你約我,我媽才讓我出去。”

宋彥輝是林琅同事,也是那商場的售貨員,在林琅隔壁的櫃台。江荻第二次去林琅商場玩時,林琅跟江荻說隔壁櫃台那個男售貨員追她,江荻特意暗中觀察了下:他長身玉立,劍眉星目,梳着三七分頭,頭發上噴着油光發亮的定型摩絲,白淨文雅,如傅粉何郎,妥妥的帥哥一枚。江荻答應了她,并默默祝福朋友所見皆是美好,所遇皆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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