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對戰
溫陶看身前十步開外的人。
單殊然年已弱冠,面目俊朗,身形颀長,氣質沉穩,嘴角含笑的模樣頗有世家風度,比之溫陶做帝王時見過的那些被世人稱贊的如玉郎君更多了分缥缈仙意。
因了比試要公平,兩人都身着三院弟子服飾,貼身的玄衣短裝,上衣下褲,一雙白布黑邊的靴子,在六月豔陽的炙烤下有些發熱。
兩人互相拱手鞠躬。
“單師兄。”溫陶幹脆道。
“溫師妹,可要手下留情啊。”單殊然含笑而立的模樣,風度怡然,倒是吸引了不少三院女弟子的目光。比之雖處豆蔻年華,但尚未長成的溫陶,顯然是家世、修為、樣貌都皆上層的單殊然更吸人眼球。
趙管事在一旁擊鑼,當聲傳出,單殊然疾奔而來,含着凜凜熱風,眉目堅毅,似離弦之箭直中目标。溫陶心神一凜,燕子飛檐的輕功身法悄然運轉,身形微微晃動,側身躲過他迎面踢來的飛腿。
比起拳,他果真更擅腿。
溫陶心下了然,按着原先計劃,運轉身法至他後背,右手成掌而出,直中其後腰。右掌快似閃電,帶着一股火龍般的熱意。但顯然單殊然也是身懷上等輕身功法,靈力運轉下,輕飄飄就躲開了溫陶。
兩人一觸即分。他們兩人雖然隻是修為最為低下的修士,但武功身法和凡俗的武林宗師已是不分上下,甚至略勝一籌。
兩人再次向對方疾馳而去,拳來腳往,身形變換,腳下方步莫測,一時之間竟是你來我往,上下難分。
圍觀的三院弟子無不瞪大了眼看着兩人,不停竊竊私語起來,雖有人覺得甲院弟子名頭更響亮些,但更多人覺得單殊然家世天賦奇高,想來必有後手。李思語和盛謙沒有修為在身,瞧着隻覺眼花缭亂,倒是田改之看的頗為仔細,及至兩人問起,他還煞有介事的點評起兩人的拳腳功夫來,惹得一旁站在他們這邊的三院弟子啧啧稱奇,其中就包括了孫葉、丁甯、蔡昂、李思甯和拄着拐杖顫巍巍的站着的翁十三娘等人。
坐着的四個真人和幾個管事顯然淡定許多,裴明在馮樂君身旁皺眉歎氣:“看着兩人打的不相上下,若打持久戰,定然是溫陶不敵啊!”
馮樂君點頭:“溫陶的修為确實是比單殊然低了一階,而且年紀也小了。”
隻有一旁沉默不語、面目沉沉的汪巍皺眉,頗有些意外的看着場上兩人。
拳腳相加,溫陶身上的黑色衣服已是被單殊然踹出了好幾個腳印子,他看的準,直直地往腹部、胸腔和兩臂上使勁。溫陶躲避不及,也有中招的,隻覺手臂酸麻,腹内陣痛,但她自幼力大,周身怪力更是随着如今修煉,靈力盈身的情況下增強不少,以緻她揮掌力度着實不小,細算起來,甚至比之單殊然更重一些。
單殊然身上也被溫陶打中好幾次,隻身上衣物幹幹淨淨的,比溫陶要整潔許多,但他傷的是内傷,而且多在側腰、臍下、腹部三處,每每提腿或是運轉身法時,總覺腰部疼痛難忍,漸漸地,身形滞澀起來。
單殊然畢竟非普通人,很快察覺此事,轉攻為守,意在消耗溫陶體力。但溫陶意在速戰速決,豈能容他如意,攻勢愈猛,左右兩掌已是泛紅,騰騰如烈火,帶風揮來,額頭和背後更是出了一身汗,不住喘息。
頭頂烈日更濃,兩人的影子在黃沙上來回地蹿動,一守一攻,單殊然被溫陶的當胸一掌打得口吐鮮血,終究還是溫陶略占上風。
而此時,竟已過了半個時辰。兩人的身形都越發的緩慢,不複之前的迅猛快速,出掌揮腿間,動作都滞澀了不少。
高坐高台之上的單真對趙管事招手,細聲說了幾句,趙管事敲鑼,終止比試,宣布溫陶勝了一局。
三局兩勝。
後面兩局可用武器。
溫陶早有預料,面色淡然許多,隻拿了李思語遞過來的濕毛巾擦汗,又取了上好的修複止痛丹藥療傷止痛和蘊靈丹回複靈力,而盛謙和田改之就沒這麼沉得住氣,聞此就絮絮叨叨的說起來,語氣不乏憤懑之意。第一局溫陶看似赢得輕松,将單殊然打的吐血,但其實她體内的靈力已是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喉頭也泛着腥,若非強忍,隻怕也要當面嘔血了。
神識牽引下,服了上品蘊靈丹不到小半個時辰,溫陶體内的靈力就已恢複了七七|八八,她第一次有這般體驗,心下倒是頗多感慨,隻還是奇怪的道了一句:“不過就是一屆弟子名義,最大的影響也不過是兩峰這幾年罷了,單長老一個内峰的金丹真人,為何這般跌下臉面要為孫兒求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