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打滾了啊,這麼不小心。”孟筱竹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說道,“我不管的呀,反正是你哥哥讓我催婚的,你去找他算賬呀。”
顧撿擡頭看孟筱竹,嘿嘿地笑道:“這可是媽媽你說的。”
孟筱竹也嘿嘿笑:“我說的呀。”
第二天,宣從南的銀行卡上到賬了五百萬。
貨真價實的五百萬。
顧拾:“先提前付一半,剩下的一年後給。”
個、十、百、千、萬......
十萬、百萬......來來回回數了五遍有幾個零,宣從南像飄在雲端,簡直不敢相信這個錢來得這麼容易。
他虛無地應:“好。”
顧拾:“協議婚姻期間,如果我媽讓我帶你回家,你能不能跟我一塊兒回去見父母。”
乙方需要執行的義務昨天在協議裡寫得很清楚,其中就包括如若甲方有需要,乙方需陪同甲方回家見父母演戲。
宣從南道:“當然。”
他淡定地收起手機不讓自己再盯着上面的餘額看,問:“你最近不是有工作嗎?”
“嗯。”顧拾道,“上半年的時候經紀人接了兩個廣告,這兩天拍。”
宣從南問道:“在這個城市嗎?”
顧拾說道:“隔壁城市。”
“唔,那兩邊來回跑太麻煩了,你可以在那邊住兩天,”宣從南提議,“等忙完再回來。”
第一天上午拍一場廣告,下午趕回來,第二天再過去拍第二場,下午再回來,光想想宣從南就覺得折騰。
顧拾卻搖頭:“不麻煩。我想回來。”
宣從南道:“看你。”
顧拾道:“嗯。”
宣從南問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我看一下。”明明是自己的工作,他卻好像完全不熟,被問了還得趕緊扒拉手機看一眼行程。
片刻後顧拾道:“後天。”
“來得及。”宣從南小聲計算了時間,随即對顧拾說,“到時候我有禮物送你。”
顧拾撚了撚手指,道:“我有禮物?”
宣從南點頭:“嗯。”
兩件品牌的純白 T 恤已經不是純白色的了,如深海一般的藍色顔料改變它們的原貌。
沒課時,宣從南便一直躲在畫室,在衣服上畫畫。
第二天晚上他走出畫室,喊了一聲在廚房做晚飯的人。
“顧拾。”
顧拾回頭:“來了。”
宣從南舉着衣服說道:“過來試試。”
蒼穹夜色猶如一塊藏藍色的幕布,衣服前面的胸口是零星辰點,後面是一盞昏黃路燈。
衣服中間靠下的位置畫着一個漂亮的花壇。一個戴口罩和帽子的挺拔男人坐在花壇邊上,微微仰頭望月。
宣從南故意問道:“是不是很眼熟?”
顧拾盯着那幅畫:“是。”
兩月前覺得奇怪的說辭,宣從南現在也想說一次了:“你當時說在等月亮,現在我把月亮畫下來給你。”
看到顧拾直接在客廳把圍裙摘下來,并當着他的面毫不猶豫地把上衣脫掉,宣從南的表情是呆滞的。他連忙微垂眼睫,想責怪顧拾為什麼不回卧室裡換,想到他們目前“結婚”了又沒說。
顧拾說道:“很合适。”
宣從南擡眸,眼睛裡的光逐漸滿意,道:“确實。”
從認識那天起,無論做什麼事他們兩個都很客氣,總會互相道謝。收到自己畫了好幾天的禮物,宣從南以為顧拾會向自己說謝謝,但是遲遲沒聽到這句話。
等了半天,宣從南問:“你怎麼不對我說謝謝?”
晚飯沒做好就跑出來,粥有了點兒糊的味道,顧拾想沖進去解救。想起身上的新衣服,他趕緊脫下來換回舊的,戴上圍裙才又重回廚房。
“不說。”顧拾頭都不回地說道,“我們是一家人。”
宣從南一怔。
顧拾說道:“一家人不說謝謝。”
“......好像有道理啊。”宣從南坐到沙發裡數自己的餘額,開心,然後忍住笑意,說道,“你說得對。”
站姐兩天前公布過顧拾的行程。到了隔壁城市,剛下車所有在場的人便發現今天的顧拾和往常不一樣。
除了有合作應甲方要求,平時他的穿衣風格比較刻闆,衣服上沒點綴,向來以黑白為主。但今天他“花裡胡哨”了,一件衣服前前後後都是出彩的圖畫。
想要同款的粉絲立馬長按攝像,搜索他的衣服看是哪家的。
無同款。
竟然無代餐!
有粉絲不信邪,喊道:“顧拾!”
以前聽到自己的名字,顧拾隻會看過來一眼,禮貌性地揮揮手,但今天他答應了:“嗯。”
“啊啊啊啊——顧拾!”粉絲激動地大聲說道,“你的衣服好個性啊!”
“謝謝。”顧拾說,“朋友畫的。”
“我說怎麼搜不出同款!你朋友也太會畫了吧?上面畫的是你嗎?是你吧!”
有粉絲發現除了上衣,顧拾今天的裝扮和油畫裡那個坐在花壇邊的人物裝扮一樣。
顧拾說道:“是我。”
“啊啊啊啊真的好好看!會出同款嗎?會出同款吧!一定會出同款的吧!!我想買!!!讓我買!!!!”
“不會出同款,”顧拾口罩上方的眼睛倏地漠然下來,不再孔雀開屏了,冷酷道,“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