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從南撓了撓鼻尖,不知道自己要畫什麼,放棄。
現在為止,他給顧拾的備注還是“拾荒者”,是不是該換個新的了?他也得盡早習慣這段期限一年的關系。
兩天的工作,顧拾一直兩頭跑,卻一頓飯沒落下過。早飯中飯晚飯都是跟宣從南一起吃的。
上次說過這樣很麻煩,宣從南提議顧拾住隔壁城市,遭到嚴肅拒絕,沒再說過類似的話。
吃飯時他讓顧拾多吃點,兩天奔波别瘦了。
從隔壁城市回來前顧拾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問道:“你現在多少斤了?”
飯前宣從南才稱過,心情不錯地說:“114.6斤。”
顧拾道:“嗯,多吃點。”
宣從南:“你也多吃點。”
他喝了口水問道:“後面你還要去什麼地方工作?”
顧拾搖頭說道:“近期的忙完了,可以休息。”
宣從南點頭,說:“那你好好在家裡待着,别亂跑。”
顧拾道:“好。”
下周是自己的學院考試,有一副美術作業需要完成。各種理論課知識課都得複習,宣從南忙起來了。
他從小就比較自律,隻要決定做什麼事,便一定能做成什麼事。
家裡的畫室足夠宣從南複習期末考,不過張确自制力差需要監督。
半月前他就對宣從南說,等到了複習階段,讓他一定來學校圖書館和他一起學習,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宣從南回學校畫室畫畫了。
許久不來,别有一番感覺。
靈感是很奇妙的東西。畫筆持續落在畫布上,宣從南根本無法注意時間的迅速流逝。這裡有好多加班加點的同學,手機提前調成靜音模式,以免打擾别人。
“我這裡是不是有點兒問題啊?越看越奇怪。”張确在旁邊看自己的畫,用氣音詢問道。
宣從南看了一眼,說:“光線不夠。”
張确恍然道:“啊對。”
過了會兒他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安排好暑假生活了啊?這次帶幾個學生?”
“兩個。”宣從南想到已經見過面的男孩兒和女孩兒,“都很優秀,教起來容易。”
張确苦臉:“前天金老師還批評我色彩用的不好,我都不敢給人當家教,怕誤人子弟。”
能考上著名美術學院的人能差到哪兒去,宣從南目不斜視地說:“你謙虛了,别裝。”
張确聳肩膀樂,說:“反正肯定不能跟你比。”
“不一樣,我小時候有人開小竈。”宣從南說道。
張确道:“知道的,媽媽是畫家嘛。”
宣從南應得很輕:“嗯。”
張确道:“沒天賦再有媽媽開小竈也不行啊,别謙虛。”
傍晚落幕,油畫完成三分之一,剩下的宣從南決定明天畫。
打開手機看幾點的時候,他驚了一跳。
未接來電5個。
微信消息8條。
拾荒者:【從南,你今天中午不回來嗎?】
拾荒者:【昨天和今天,你都沒有提前告訴我。】
拾荒者:【你在學校裡畫畫嗎?】
拾荒者:【從南,該吃午飯了。】
拾荒者:【從南,我餓。】
拾荒者:【從南,你快點回來吧。】
拾荒者:【[可憐弱小無助餓昏了.jpg]】
宣從南趕緊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畫筆掉在地上,他差點手腳并用地撿。
“怎麼了?”張确說,“有事嗎?要去幹嘛啊?”
宣從南說道:“家裡有人餓暈了。”
張确:“???”
他沖着已經奔到畫室門口的宣從南的背影,喊道:“你家哪兒有人啊?”
路上,宣從南先給顧拾回消息。
【抱歉,手機靜音了。】
【我現在就回去。】
【給你買飯。】
沒去食堂,宣從南在校外買的晚飯,好像是要把顧拾沒吃的午飯也補回來似的。
以前隻是合租室友不回去就算了,現在他們算彼此的......餓到顧拾,倒是讓宣從南有點内疚。
回到家,顧拾孤獨地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門響他抱着一個抱枕出來迎接:“你回來了。”
語氣低落,好像餓得沒力氣了。宣從南低着頭說道:“對不起啊。”
顧拾道:“今天你隻是在畫室畫畫嗎?”
“對,”宣從南說道,“考試前畫室裡很多人,怕打擾到大家,所以手機開了靜音。”
顧拾道:“沒事。”
宣從南道:“餓壞了吧?”
顧拾點頭:“嗯。餓。”
宣從南趕緊把飯拿到客廳旁邊的餐廳,放在餐桌上說:“過來吃飯。”
顧拾一直跟着宣從南的腳步呢,應道:“好。”
坐下後他不動筷子,就這麼巴巴地看着宣從南。
嘴上不怪宣從南不回家,行動上卻帶着幽怨。
宣從南:“。”
他把同晚飯一起買回來的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推給顧拾。
裡面是個小蛋糕,上面插着小海豚的擺件,特别可愛。
宣從南低聲說道:“吃甜的心情能好,真的。别委屈了,這不是回來了嗎。”
顧拾看宣從南的眼神逐漸幽深,沒讓宣從南發現。
“我就委屈。”他說道。
這麼直來直往宣從南立馬沒招,想了半天說:“那你,還想要什麼補償?”
顧拾說道:“我能不能跟你睡一間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