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和昨天那條差不多短的棕色格子褲,毛呢布料遮着岑衿的大腿,再下面還是一雙和昨晚差不多的黑色小腿襪,隻是材質偏薄而透的絲質,被小腿肚的弧度撐出一點肉色。
這是岑衿的校服,他想找長褲穿的,但是沒找到。
岑衿扶着欄杆,背着那隻皮革小書包,慢慢走下樓梯。
這條不再單薄和寬松的短褲終于讓他有些安全感了,但一想到剛才打開衣櫃後,看到了一抽屜的白色黑色蕾絲、真絲薄款、兩條帶子和兩片小布料、甚至還隻有一片遮着前面的小布料的......
這些都是什麼啊.....他怎麼穿啊......
直到岑衿再三确認這是自己的房間後,才勉強願意接受了現實。
他最後選了一條最“保守”的真絲款式,但是不貼身,兩邊的帶子不是連在一起的,還需要手動綁好。
帶子的布料太滑了,挂在胯骨兩邊的兩個蝴蝶結似有若無,岑衿總是忍不住隔着褲子去摸,生怕那一小片布料掉了自己都不知道。
帶子也很長,要是褲子再短一點,說不定就能看到褲管裡面的帶子了。
岑衿不由得局促起來,走路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他磨磨蹭蹭地下到了一樓飯廳,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飯桌前的澤蘭。他已經吃完了,面前的盤子都被收走。
澤蘭低着頭似乎沒發現岑衿已經下來,他玩着手機,手機屏幕的光線照亮了澤蘭皺着的眉。
岑衿一看到他,嘴角就自動地撇了下來。
腦袋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昨天晚上該不會是這個便宜表弟幫自己洗的澡吧?
岑衿連忙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内。
要真是澤蘭,那真是見了鬼了。
澤蘭仍然看着手機,卻不耐煩道:“能不能别磨蹭了。”
岑衿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後,加快了腳步。
早飯是簡單的煎蛋三明治和蔬菜水果沙拉,還有一杯熱牛奶。
都不是岑衿愛吃的,他喜歡吃辣,還有重口味的火鍋什麼的,看到這些食物,精神又萎靡了下去。
他隻吃了一半三明治,實在咽不下去,于是站起身來,“我吃完了。”
岑衿本是想等澤蘭先走,自己再跟着走的,但澤蘭跟有手機瘾似的,隻是抽空擡眼瞥了下岑衿吃剩的,又繼續無動于衷地坐在位子上。
“不走我走了......”岑衿小聲道,正要出門。
“就吃這麼點?”澤蘭把手機倒扣在桌面,眼神挑剔地把岑衿上下打量了個遍。
隻不過有桌子擋着,澤蘭看不到岑衿的下半身。
隻是岑衿有種錯覺,那就是澤蘭的眼神在自己的那裡停留了幾秒。
“怪不得長不高。”澤蘭說。
岑衿正要反駁,但看着站起身的澤蘭,還是閉上了嘴。
比自己小的澤蘭都長得比自己高了,還高半個頭。岑衿确實沒什麼好反駁的。
澤蘭走了過來,岑衿退也不退,就這麼擡眼看着愈來愈近的澤蘭。
澤蘭拿起牛奶,“喝了。”澤蘭的動作沒個邊界,直接将杯口邊緣碰到了岑衿的嘴唇。
岑衿抿了抿唇,後退一步,擡起手背抹了一把嘴。
“怕我下毒?”澤蘭皺着眉,看着一臉嫌惡,但他手裡的杯子又朝岑衿逼近了。
“我自己喝。”
好煩的表弟,管這麼多幹什麼。
澤蘭已經把杯子怼到了岑衿的嘴邊,岑衿的身後就是牆壁,他無路可退,隻好擡手握着杯子,喝了下去。
是甜牛奶,隻是甜過頭了,岑衿的喉嚨都有些發齁。
澤蘭的手并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他的手指被岑衿碰到,輕輕柔柔的,像小貓爪一樣。
一股不合時宜的念頭浮現,他也身體力行地将這個念頭貫徹了出來。
澤蘭突然用了力,把杯子擡高了。
岑衿沒喝這麼快,牛奶從貼着岑衿嘴角的杯口流出來,順着岑衿的下巴往下流。
“唔!”
杯口壓得岑衿的嘴巴痛,他的睫毛抖了幾下,便擰眉瞪着身前的澤蘭。
他們扶着杯子的手在暗自較勁,澤蘭被岑衿這張變得糟糕的臉看得一愣,岑衿找到空子,把杯子推了出去。
裡面的甜牛奶剩得不多,所以沒有灑出來。
岑衿氣沖沖地用肩膀撞了澤蘭一把,跑去廚房洗手洗臉了。
澤蘭回過神,看着岑衿的背影,還有随着他的步伐晃動的書包,眸色有些深沉。
他垂下眉眼,看着快見底的牛奶,握着杯子的手轉了個方向,然後仰頭,貼着流下水漬的邊緣,喝了下去。
安靜的飯廳裡,廚房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和少年低聲抱怨和罵聲。仔細聽,還有細小的吞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