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罵聲中,幾根拐杖劈頭蓋臉朝他們打來。
沈祀拉着紀浮光後退,好在雙方并沒有真正發生暴力沖突。助理第一時間收好文件,掏出手機放狠話要報警。對面一聽立刻慫了,武鬥被迫又轉成了文鬥……最後終止這場口水戰的是陶黎。
“是鴻蒙地産的蘇助理嗎?”陶黎跑得氣喘籲籲。
胖助理站出來:“我是蘇七月。”
沈祀微微睜大了眼睛,想不到紀老師的助理看上去膀大腰圓,竟然有個如此秀氣的名字。
看出他在想什麼,紀浮光解釋:“他媽媽懷了他七個月就早産了。”
沈祀恍然:“我還以為他七月份出生的。”
紀老師沉默。
“怎麼了?”沈祀同樣壓低了聲音問。
紀浮光:“他确實生在七月。”
所以不知道這個七月到底是指七個月還是七月份……
沈祀沒忍住笑起來,紀浮光被他的情緒感染,唇角也微微彎了彎。
一起來的老管家在旁感慨:“又幸福了,少爺。”
紀浮光:……
和昨天一樣,陶黎将幾人帶去老宅安頓。
陶莊平時幾乎沒外人來,宅子裡客房有限,最後安排下來隻有一人能住單間,剩下兩兩一組。
陶黎理所當然想把這個珍貴的單人間分配給紀浮光,結果被後者拒絕了。
“我和沈醫生住一間。”
除了陶黎,其他人包括沈祀自己在内都不覺得奇怪。他是紀老師的保镖,保镖就應該時刻不離雇主身側。
最後住單人間的是福伯,無他,老管家年紀最大,秉着尊老愛幼的原則,誰也不跟他搶。
住宿問題解決,沈祀看了眼樂呵呵和張風開交換名片的蘇七月,将信将疑:“那份承接委托書不會是真的吧?”
紀浮光嗯了一聲:“真的。”
繼商場,寫字樓之後,又來了一個古鎮度假區,沈醫生大為震撼。
“陶莊不歡迎外人,讓他們滾!”
外面幾個老頭子的怒火燒到了陶黎身上,其中就有沈祀昨晚見過的那個穿黑對襟長衫的老人:“他是誰?”
張風開撇撇嘴:“陶大功,我大伯,算下來應該是目前陶莊的主事人,類似一族的族長。老一輩裡就數他最古闆封建。”
因為老宅其他人對外來者的敵意,午飯衆人沒出去吃,是陶黎送到房間裡來的,紅燒肉配白米飯。
沈祀有些奇怪:“你們不吃魚嗎?”
陶莊四面環水,照理漁業資源應該非常豐富。
陶黎神色一僵,緊張地瞥了眼紀浮光和蘇七月,含混道:“這裡的魚不能吃。”
說完不等沈祀再問,匆匆跑了。
中午紀浮光休息,蘇七月自告奮勇去摸陶莊的地形,老管家想看看自然風光也跟着走了。沈祀小聲問張風開:“你剛才說二十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是什麼?”
張風開熟練地掏出黃紙朱砂,邊畫符邊說:“莊子裡有人消失了。”
沈祀愕然:“消失?”
“對,一個接一個,短短一星期失蹤了七八個人。”張風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帶着一絲悲憫。
沈祀想問報警了嗎?但結合陶莊的封建閉塞,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那時候我才剛出生,什麼也不懂,都是後來聽我外婆說的。失蹤的人一直沒被找到,并且還在不斷有人消失。明明太陽落山前一個不少,到了第二天就能聽見外面傳來悲痛的哭聲,就像狼人殺一樣。
有人說看到水娘娘上岸索命,也有人說是報應。一時間陶莊人人自危,終于有膽子大的提出要離開莊子,逃去外面。”
張風開将畫好的符吹了吹放到一邊。
“報應?”沈祀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陶莊人做了什麼?”
張風開搖搖頭:“不知道,我那時候還小,外婆沒跟我說太多。”
他想了想補充:“陶黎或許知道一些内情。反正那段時間跑了好多人,我爸媽也在其中,他們把我丢給外婆後,自己走了。”
沈祀感同身受:“你比我好一點,我連爸媽是誰都不知道。”
紀浮光醒來的時候,看到兩朵人形蘑菇縮在角落裡散發着陰暗的氣息。
他咳了一聲,沈祀立即回頭,随後安慰地拍拍張風開的肩膀:“看開點,起碼我們擁有一副健康的體魄。”
紀浮光:……
他感覺自己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