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狄淵,一個和乘雲尊者同輩之人,從屍山血海中成長,然後踩着上一任魔尊的頭顱成為了魔淵的新主人。
他來拜訪皓月宗,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件大事,即使明知對方圖謀不軌,也不能失了禮。
作為新一代的首席弟子,敖傾月被宗門委以重任,親自接待這位魔尊。
“狄前輩,師祖和諸位長老正在商談洞天秘境之事,還望見諒。”敖傾月一邊給狄淵帶路,一邊說道。
狄淵漫不經心的點頭:“無礙。”反正他又不是來找那些老頭子的。
敖傾月面上禮數周到,笑容和善,心裡卻暗罵一聲,“糟老頭子,打扮得跟個花孔雀一樣,當誰看不出你的心思。”
被敖傾月腹诽的狄淵,一身紫衣雍容華貴,頭戴紫金冠,腰系紅玉帶,當得上風流倜傥之輩,但隻要一想到對方和雲霁雪的恩怨,敖傾月就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這時,飛在前面的狄淵停下身影,指着右側的一座山峰道:“那是何處?”
敖傾月循着望去,發現正是他和雲霁雪呆的霧鳴峰,他心裡瞬間提高了警惕,面上恭敬道:“這是宗門真傳弟子的閉關之所。”
狄淵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嗎?”
敖傾月不動聲色:“千真萬确。”
“那便去看看吧。”話落,眼前已沒有了狄淵的身影。
敖傾月恨恨咬牙,隻得跟上。
霧鳴峰外布置着一個九級的防護陣法,是雲霁雪千年前親手所布置,因地制宜,曆經千年風霜無絲毫折損,進入方法除了雲霁雪就隻有敖傾月會。
狄淵立于山峰之下,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大陣,一陣失神,直至敖傾月近身,才淡淡道:“聽聞滄璇愛徒如命,如今看來,所言不假。”似乎想到了什麼,狄淵笑容苦澀。
敖傾月暗暗翻了個白眼,什麼屁話,愛徒如命的分明就是他家師尊,和那個冒牌貨可沒有半點關系。
千年來,他和對方隻有師徒之名,沒有師徒之實,即使有他不喜對方的原因,但對方待宗門普通雜役弟子都比他好是事實。
若非為了他的好名聲着想,隻怕在自己發現他并非師尊的那一刻,就殺了自己了。
心裡這麼想,敖傾月臉上還要好脾氣的道:“師尊他待我自是極好的。”
狄淵回神,恢複了那漫不經心的姿态:“聽聞敖小友找了個道侶。”
來了來了!又試圖打探他和師尊的關系了!
敖傾月提高警惕,炫耀又傲嬌:“我和他也拖了太久了,總不能不給他一個名分,哎,他就是喜歡粘人,真拿他沒辦法。”
敖傾月這話如同在狄淵傷口上撒鹽,他皮笑肉不笑:“那真是恭喜敖小友了,就是不知,兩位怎麼沒結道侶契約?”
敖傾月一臉憧憬:“這種事怎麼能随便呢,自然是要找一個良辰吉日,再宴請賓客,見證我們的愛情。”
狄淵不再去看敖傾月得意的嘴臉,“反正無事,乘雲老兒也沒空見本尊,不如帶本尊去上面轉轉?”
“若前輩不嫌棄,就跟晚輩來吧。”敖傾月打開陣法,金色的眼眸不懷好意。
霧鳴峰上常年風雪迷漫,山頂上的宮殿雪白一片,宮殿中布置了小型陣法養了些靈草靈花。
早前是雲霁雪和敖傾月兩個人居住,等到攻略者到來後,就隻剩敖傾月一人,之後敖傾月覺得此地冷清孤寂,也不願回來了。
太過清冷,也怕觸及傷心地。
敖傾月領着人進了殿内,一襲青衣的雲霁雪悠然的泡茶,飲茶。
見到人,雲霁雪朝他招了招手,等敖傾月走至身前,伸手拂了拂他頭上的白雪,語氣柔和:“今日怎的回來這般早?”
敖傾月撲進雲霁雪懷裡蹭了蹭,指了殿内的另一個人,“師祖讓我帶路。”
雲霁雪這才見到人一般,側頭看向狄淵,勾唇輕笑:“抱歉,狄前輩,沒看到你。”
狄淵眯着眼眸看向雲霁雪,果然看着很熟悉,說話時給人的感覺也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了,但總歸不是滄璇就是了,“無妨,本尊也是閑來無事來看看。”
狄淵坐到了另一側,絲毫不見外的拿起茶杯把玩,心想,再探探。
雲霁雪放開敖傾月,“月兒這霧鳴峰清冷孤寂,怕是比不上前輩的魔宮,聽聞前輩嬌妻美妾無數,享的是那齊人之福。”
雲霁雪聲音淡然真誠,說出來卻如同諷刺一般。
狄淵笑容一點一點消失,目光沉沉的看着雲霁雪,雲霁雪毫不畏懼的回望回去,桌上茶杯突然抖動起來,杯中茶水溢出,灑在了桌上。
狄淵忽然笑出聲:“小友當真是牙尖嘴利,看着倒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雲霁雪把玩着金色龍尾,眸光好奇:“哦?不知前輩所說是何人?”
狄淵不語,猩紅的眼眸直直盯着雲霁雪,想要看出他的破綻,但,無!
妖冶豔麗的人眼中滿是好奇,除此之外便是看向那條小金龍時的溫柔,沒有一絲一毫他想看到的東西。
狄淵簌的站起身,冷冷的看了雲霁雪一眼,留下一句話甩袖離去:“你最好不是本尊要找的那個人!”
狄淵離開很久,安靜的殿内才有一絲聲音:“倒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他先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