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這才逐漸意識到不對。
她試探地問道:“本家的家主是……”
“自然是您的父親啦!您可是我們李氏千嬌萬寵的嫡出娘子!”劍蘭歪頭笑道,天真的模樣讓李嬌莫名一顫。
果然……
這世道——是男子掌權。
李嬌的心沉下去了。
“當今……是亂世還是治世?”
劍蘭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吓得直搖頭:“娘子!這可不能亂說的,妄議朝政,是大罪!”
看來至少是個太平年代。
這樣的話……招兵買馬起兵造反這條路就走不通了,李嬌沉思。
“娘子……您這是怎麼啦?”劍蘭望着李嬌,有些擔心。
娘子今天……怎麼怪怪的?
“朕……我夢魇了,夢到我掉進了一個大窟窿,一時有些恍惚……”李嬌皺眉望着她,随口應付道。
劍蘭聞言一把抱住李嬌,輕拍着她的背。
李嬌莫名一縮,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親近。
“我就說娘子今日睡得太早容易睡不踏實,娘子還不聽我的……”劍蘭嬌嗔道。
看來……這主仆二人的關系還不錯。
“娘子您早些歇息吧,咱明日還有場硬仗要打呢!”
啊?硬仗?
“我現在……用的是什麼兵器?”李嬌試探問道。
幸好我十八般武藝都略有涉獵,問題應該不大。
“啊?什麼兵器?娘子您忘了嗎?明日左氏的公子要來廟裡還願,您不是早就派人打聽好了嗎?”劍蘭将給李嬌倒上一杯茶,奇怪地問道。
“公子?你說的公子……是指……男公子?”李嬌似乎猜到了什麼。
“自然是男公子,您準備了快一個月,難不成還是女公子不成?”劍蘭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果然。
這世界……簡直是,倒反天罡。
躺在床上,李嬌望着床幔上金絲繡着的李花,嬌嫩欲滴,含凄無語,微怯春寒。那一針一線,勻稱綿密,好似一張精細的網,密不透風。
李嬌莫名覺得有些悶。
以往,每當她覺得煩悶的時候,她都會去後山打馬。
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這個院子。
好悶啊。
李嬌擡手把床幔拉開,想着明天還有個什麼左公子右公子的,沉沉睡去。
在夢裡,她夢見了母皇還在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很小,長皇姊和二皇姊也都在,她們一起在獵場,追一隻黑熊。
她挽弓射中了那隻黑熊的眼睛。
母皇誇自己有她年輕時的樣子。
從那時起,一切都變了。
隻有她還沒有意識到。
那時,她甚至還隻想當一個閑散王姥,閑雲野鶴,清閑自在。
都回不去了。
這一次,她放下了手中的弓,那隻黑熊擡起爪子,似乎将要把她撕碎。
李嬌猛地睜開眼。
窗外,天還沒亮,莫約是卯初。
李嬌起身,走到院子裡,開始練功。
這具身體,很弱。
李嬌不喜歡這種感覺。
柔弱的,被動的,被觀賞的,逆來順受的,無能為力的。
李嬌很不喜歡。
女子,本就該如喬木般,高大健碩,粗壯有力。
練了大概有一個時辰,劍蘭也醒了,她微微瞪大眼看着李嬌:“娘子,這是您新研制出的什麼美容養顔的方法嗎?”
李嬌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你就當是吧。”
出了很多汗,李嬌讓劍蘭去給自己找套衣服。
先湊合吧,李嬌歎口氣。
那幾箱衣服,李嬌翻過了,幾乎沒有适合女子的。
都很繁複,行動也不方便。
正打算進屋,遠遠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李嬌嬌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