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子沐笑着流着眼淚，顧亦舟真的慌了神，她慌亂的去給李子沐擦眼淚嘴裡說着：“我錯了，我錯了，李子沐，你别哭，你别哭，姐姐。”

哄着哄着，顧亦舟自己也哭了。

李子沐轉過頭，用手遮住眼睛說：“既然你醒了，那你自己收拾一下早點睡吧，我回去了。”

說完便不再看顧亦舟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李子沐脫力一樣的蹲在地上，她屈膝抱着自己，臉埋在臂彎，整個人顫抖着，隐隐約約的會從一些捂不住的縫隙中傳出一些嗚咽聲，像極了一隻受了傷的小貓。

其實李子沐自己知道，會讓她這麼難過的原因，并不全是因為顧亦舟的強行親吻。

更多的是在狠自己的不争氣。

當聽到顧亦舟說還要在這邊待一年多的時候，她想的是，一年多也不算太久，她能等。

當顧亦舟親吻她，壓着她的時候，她最後的一個念頭是，如果顧亦舟真的要，她是拒絕不了的，那就給她，隻要她想要，她就可以給。

她投降了，認輸了，她承認了。

她放不下顧亦舟，也不想放下顧亦舟，除了顧亦舟她沒辦法在這樣放縱任何人。

以前那些她覺得好笑，愚蠢的拉扯的折磨人的戀愛關系，現在都一一的出現在她的身上。

以前她不想不通，既然那麼累為什麼不幹脆一點分開，各自安好呢？有拉扯的功夫都找到下一個人了。

現在她知道了，不過是自願沉淪，不是不想分開，是分不開，不是不找下一個人，是找不到了。

找不到另一個能讓她如此心甘情願共沉淪的人了。

有些人明明不是最好，但就是非她不可。有些人說不出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的李子沐，自嘲着站起身向浴室走去，再難過還是要過，可以矯情一下，但不能一直矯情。

又是一個睡得稀碎的一晚，一大早，李子沐有些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拿着冷毛巾敷在眼睛上。

放肆大哭的後果就是她今天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了。

李子沐心裡想，要不今天就不出門了，反正也沒什麼事。

但有些人并不如她的意，敲門聲響起的那一霎那，李子沐一身殺氣的彈坐起身，瞪着門口。

十幾秒後，垂頭喪氣任命的去開門，果然不出意外的，門外站着那個罪魁禍首。

李子沐打開門看見顧亦舟站在門口，擡頭看着自己，突然瞪大了眼睛說：“你眼睛怎麼腫成這個樣子，你等一下，我下去給你拿冰袋。”

說完又是老樣子，不等李子沐回答，就一溜煙的跑下去了。

李子沐看着那個背影有些無奈的歎口氣，抱着雙臂靠在門上看着外面。

腦袋不好使，但四肢很發達，跑得很快，兩分鐘都不到人就回來了，手裡拿着兩個冰袋舉着。

李子沐依舊是靠在門上，看着顧亦舟，眼皮半合不合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顧亦舟。

拿着冰袋的顧亦舟眼神一直往房間裡嫖，李子沐接過她手裡的冰袋敷在眼睛上轉身就往屋裡走。

果然剛轉身顧亦舟就在身後問：“我能進來嗎？”

“嗯。”李子沐頭都沒回，用鼻音回了顧亦舟。

站在鏡子前，李子沐敷着冰袋觀察着自己的眼睛，挺好看的一張臉，全被這個眼睛毀了。

瞟了一眼進來以後自覺關門，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顧亦舟，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顧亦舟緩慢地踱步走到李子沐旁邊，慢聲細語的說：“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嗎？”

李子沐停頓了幾秒，轉頭看着顧亦舟，慢慢的轉身面對着顧亦舟。

顧亦舟皺着眉，慢慢的靠近，擡手想要摸李子沐的眼睛，但又不敢靠近。

李子沐看了看顧亦舟的手，閉上了眼睛。

顧亦舟摸着李子沐的眼睛說：“疼嗎？”

“不疼，就是有些難受。”

“你昨晚哭了嗎？”

李子沐沒回她。

摸眼睛得手漸漸向下，摸在李子沐的臉龐。

李子沐感覺到了，但沒動。

顧亦舟摸着李子沐的臉龐說：“我昨晚......”

李子沐睜眼，後退一步說：“你剛才來找我幹什麼？”

她不想跟顧亦舟讨論昨天晚上的事，至少現在不想，所以她岔開了話題。

顧亦舟被李子沐突然的話打斷，愣住了，眼睛轉了好幾圈才說：“哦，今天大年三十，老闆姐姐讓我叫你下去一起吃飯，老闆姐姐煮了湯圓。”

李子沐點點頭：“好，知道了。”

說完半天，看顧亦舟還站在原地，挑着眉歪頭，意思是，還有事？

顧亦舟有些沒明白，也挑眉，歪着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