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搖搖頭說：我也問過奶奶這個問題，奶奶說，他們在擁有我的時候，是真的愛我的，出去也是為了讓我能過得更好，

“雖然我不太懂，但我覺得他們應該是真的愛我的，那我就沒必要因為一些跟我沒什麼關系的人，去怨恨兩個真的愛我的人，不然他們要是知道了，應該會很難過的吧。”

“果果說完，就塞給我一個糖，她說她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每次回來都會給她糖吃，她就會很開心，現在她把糖給我，我也就會很開心。”

顧亦舟仰着頭看着天說：“李子沐，你知道嗎？有些人生下來就天生會愛人，像果果一樣，盡管生活對她并不好。

“我想盡可能的守住她這份心，我不希望她會變得像我一樣，失去了愛人，愛世界的能力，當頭來傷了會給我糖的人。”

李子沐聽完，許久沒說話，雖然顧亦舟說的話似乎有一些亂，但她好像也大概懂了，或許顧亦舟自己也還在糾結或者混亂中，但她已經盡可能的解釋給自己聽了，還能怎麼樣呢？

李子沐低頭盯着顧亦舟支在地上的手，依舊是沉默。

兩人就這麼，一個看着天，一個看着地久久無言

許久之後，顧亦舟站起身，拍了拍手說：“走吧，我們回去吧。”

李子沐坐在副駕駛看着窗外，又是倒退的風景，隻不過這次的風景更顯凄涼。

突然顧亦舟說了一句：“你知道嗎？果果的那顆糖，是她撿了一天的塑料瓶買的，她那時候隻剩那一顆了。”

李子沐轉頭看着顧亦舟，正好等紅綠燈，顧亦舟也轉頭看着李子沐。

李子沐對着顧亦舟攤開手掌，上面放了一顆糖說：“要嗎？我也隻有這一顆了。”

說完，李子沐歪頭對着顧亦舟笑。

李子沐在心裡想，舟舟，我也隻有一顆糖，它早就在你手裡了。

顧亦舟把李子沐的手合上說：“先放在你那，你替我保管着，等有一天，我會來取的。”

李子沐笑了笑，低頭把糖拆了放進嘴裡吃了。

剛才已經給過顧亦舟一顆了，這顆是她的，她一直沒吃，現在吃了發現，糖真的很甜，至少跟她嘴裡的苦澀比，很甜。

李子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來這一趟心裡總是感覺别扭着，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在跟誰别扭。

兩人路上又買了些肉和蔬菜回民宿，正好老闆姐姐在準備包餃子了，李子沐和顧亦舟洗洗手過去幫忙。

老闆姐姐：“回來啦，你們去果果家了？”

顧亦舟點點頭：“嗯，去送點東西，過年了。”

老闆姐姐說：“其實你可以把她們一老一小接過來一起過年的，你送東西去，估計果果奶奶也舍不得吃，倆人還是對付對付應付一下。”

顧亦舟歎了口氣說：“估計果果奶奶不會願意來麻煩我們的，看看不行一會我們多包點餃子，我把包好的給她們再送過去點，我也怕果果奶奶不舍得吃肉，果果的倒是不擔心，就怕她自己不舍得吃。”

老闆姐姐點點頭：“那也行，正好我多做幾個菜，你一起送過去點，還有在我店裡賣出去的那些手工藝品的錢，你也幫我帶給她。”

李子沐擡頭問：“我們店裡也有果果奶奶的手工藝品嗎”

老闆姐姐：“有啊，就在門口。”

李子沐看了看，拍了拍手走到門口。

顧亦舟也跟着走了過來，站在李子沐後面說：“都是些毛線口袋，和一些小東西，你看看有喜歡的，我送你。”

李子沐轉頭看了一眼顧亦舟，有轉回來看着架子上擺的東西，随手拿起一個說：“幹嘛？當新年禮物啊？”

顧亦舟挑眉：“嗯，也行。”

李子沐笑說：“那倒不必了，新年禮物我可以自己送自己。”

李子沐站在那裡大概選了七八個，才轉身和顧亦舟說：“就這些吧，錢我轉你，你幫我給果果奶奶，順便我轉你點錢，你幫我換成現金，給果果當壓歲錢，畢竟吃了她的糖，不能白吃。”

顧亦舟點點頭：“行是行，但不知道果果奶奶讓不讓收啊。還有，你買這麼多幹嘛？”

李子沐把玩着手裡的東西說：“收不收就看你的本事了，這些東西我買回去送人啊。剛好算我8個人。”

顧亦舟突然停下腳步，站在李子沐身後問：“你什麼時候走？”

李子沐聽了，也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站在原地想了想說：“初三四吧，還沒定。但應該就那兩天。”說完李子沐就繼續回去包餃子了。

下午吃完晚飯，李子沐有些困了就回去睡了，結果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被煙花爆竹的聲音叫醒了。

李子沐睜眼看了看一片漆黑的房間，起身，趿拉着拖鞋出去，看到老闆姐姐一個人在門口領着一幫孩子在放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