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舟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看着窗外,直到太陽全部消失,整座屋子陷入黑暗,她才有氣無力的想要站起身說:“你們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覺了。”
可坐在地上太久了,血液不循環導緻她的腿完全沒了知覺是麻的,起身時一個踉跄又跪了下去。
聞珊走過去扶她起來,起身後顧亦舟一聲不吭的一步一步挪着回了卧室,這一夜顧亦舟一直在房間裡,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直到第二天一早,顧亦舟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差極了。
聞珊她們都沒有離開,而是就着客廳的沙發倚了一夜,聽到聲響連忙回頭看着顧亦舟,想要問問她還好嗎?
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顧亦舟平靜的走到廚房,看了一圈冰箱和櫃子裡,發現什麼食物都沒有。
她轉身看着聞珊她們說:“冰箱裡沒什麼吃的,我要訂外賣,你們吃什麼嗎?”
路音有些蒙登的點點頭,又搖搖頭,緊跟着又點點頭。
搞得顧亦舟都有些疑惑了,歪着頭看着路音。
還是聞珊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顧亦舟說:“我來定吧,你要吃什麼?”
顧亦舟邊往浴室走邊說:“我都行,我準備洗個澡出門去辦點事,你看着定吧。”
說完就留下摸不着頭腦的幾人,自顧自的進了浴室。
吃飯的時候聞珊問顧亦舟:“你要出門做什麼?要我陪你嗎?”
顧亦舟搖搖頭:“不用,你們有事就去忙你們的吧,我沒事,我想今天好好的去看看她,昨天都沒有好好陪她。”
路音看了看說:“我陪你去吧,聞珊和許璐今天都有通告,白芷也要進棚,我沒事我們兩個一起去吧。”
本以為顧亦舟會反駁說想要自己去,沒想到她卻非常聽勸的點點頭說了個好,就沒有其他的了。
吃過飯兩人準備開車出門的時候,顧亦舟給路音發了個地址說:“先去這個花店吧,我想買束花帶過去。”
路音沒說話點點頭兩人就出發了,一路上顧亦舟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去花店也是摸摸的挑好花包起來就走了。
路音偶爾的掃視着副駕駛上安靜的像是失去了生機的顧亦舟,感覺就像是路邊無人照看的野花一樣,任由風雨飄搖它也無力的随風雨搖擺,絲毫不去掙紮。
令人擔憂卻又無力幫扶,因為你不知道你把它摘下來帶回家能不能活,或許任由她現在這個樣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一旦把它挪了位置可能就連一線生機都沒了。
脆弱的好像一碰就會散了。
到了地方,路音識趣的讓顧亦舟自己進到房間裡,她自己選擇站在外面等。
顧亦舟進到昨天那個來過的房間,把花放在桌子上,在房間裡四周打量着,走着瞧着不放過一點角落,碰到洞啊,就會擡手去摸摸,看看大不大。
“冷不冷啊?”她嘴裡嘟囔着。
她走到桌子前拿出準備好的紙巾,把李子沐的照片擦幹淨,又把桌子上的東西裡裡外外都擦了一遍,才站在桌子前仔細端詳着李子沐的照片。
顧亦舟勾勾嘴角用手摸着照片說:“照片選的很好看,但還是你本人更好看一些,這照片始終是把你拍的太死闆了,完全沒有本人的十分之一好看。”
說完低頭笑着搖頭:“李子沐,你怎麼就選了我給你拍的這張照片呢?不應該用黑白照片嗎?你怎麼用了個彩色的?是嫌棄黑白照片不好看嗎?也是......你那麼愛美的一個人。”
說着說着她好像像是累了一樣,往後退了幾步,靠着牆蹲坐了下去。
顧亦舟拿出手機,翻看着照片,翻一翻看到好看的就舉起來,舉到李子沐的照片前說:“我覺得這張好看,比你選的這張好看,還有這張,這張也行......你記得嗎?這張是我們在麗江拍的......你當時跟我說......”
後面聲音就越來越小,嘟囔不清的話裡夾雜着嗚咽......
“李子沐,我想你了,你怎麼能那麼狠心呢?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到。我們......我們不是說好等我一年後回來,你給我一個機會從新追你的嗎?”
“我回來了啊......可你人呢?李子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真的......我們不要玩這個了好不好?你......你換一個,換一個什麼都好......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隻要不是這個,隻要你還能讓我看到你,怎麼樣都好,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一段話在泣不成聲的聲音裡斷斷續續的,但卻隻能自言自語,得不到任何回應。到後來顧亦舟凍得整個人都是哆嗦着蜷縮在地下,嘴唇都凍紫了,還是不停地說這話,隻是這話的聲音,小的連倚在門口的路音都一點聽不清了。
路音進來看到坐在地下的顧亦舟,整個人已經抖得不行。路音蹲下去抱住顧亦舟說:“回吧,我們回去吧,你這樣她看到了也會心疼的。”
顧亦舟擡頭看着路音,嘴唇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