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車開得平穩了,樓弦撒開扶手:“這回倒還真不是她惹事了,還是銀夢那幫廢物,在KTV喝多了鬧事,雲溪也在,兩方人又鬧起來了,這次鬧得有點大,估計要進派出所,剛才陳甯一打電話來倒是說處理完了,還不知道到底怎麼個情況。”
卓爾聽了簡直覺得離譜:“下周就打預選賽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能抽時間出去鬧事,銀夢管理層真以為有錢就是免死金牌嗎?”
樓弦把頭靠在背椅上:“你還不知道銀夢?一幫玩物喪志的蛀蟲,兩個耳朵中間夾的除了屎就是吊,能指望他們有什麼出息。”
卓爾饒有興緻地從後視鏡裡打量了一下樓弦:“在景甯面前你怎麼不這樣說話?”
樓弦攤了攤手:“小朋友我跟她說這個幹什麼。”
卓爾一個潇灑的大擺尾:“人家可不一定希望你把她當小朋友。”
樓弦愣了一下,挑着眉看她:“什麼意思?”
卓爾淡淡道:“沒什麼意思,到了,下車吧。”
樓弦剛走到KTV門口,江雲溪一個大擁抱就撲過來:“阿弦——我等......”在看清樓弦身後跟着的人後,像被按了靜音鍵一樣,瞬間不出聲了。
樓弦聞了兩口,扶着江雲溪有點站不穩的身體:“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江雲溪不說話,癟了癟嘴,把眼皮耷拉下來,不去看樓弦身後的卓爾,也不吱聲,樓弦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耍酒瘋,往四周看了一眼:“陳甯一呢?你們的事處理完了?”
江雲溪蚊子似的嗡嗡道:“處理完了,我姐把他們帶去公安局了,罵了我一頓,讓我今天晚上别回家了。”
樓弦歎了口氣:“到底怎麼回事?”
一要告狀江雲溪馬上來勁了:“是他們的人出言不遜,我小姐妹受欺負了我能不挺身而出嗎!那個陳甯一簡直就是個人精,幾句話就敢颠倒黑白,以前見她的時候也沒這麼多心眼子啊,真是過分!”
陳甯一也真是奇怪,以前樓弦在銀夢的時候她十天半月不來一次,樓弦想找她都找不着,現在終于走了,回回銀夢出事她都在,好像突然對這邊多上心一樣,
江雲溪踩着一雙好幾厘米的高跟鞋,明顯是喝多了站都站不穩,樓弦扶着她皺眉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江雲溪委委屈屈道:“我回家我姐肯定罵我,你收留我一晚。”
樓弦問:“去酒店呗,手機呢?”
江雲溪:“關機了。”
樓弦:“銀行卡?”
江雲溪:“我姐沒收了。”
樓弦:“......”
......
樓弦架不住她哭哭啼啼,而且放任她去大街上找充電寶還是太凄慘了,最終把她帶上了車,江雲溪自己趴在後座昏昏欲睡,開車的卓爾皺着眉從後視鏡看了好幾眼,嘀咕道:“麻煩精。”
樓弦給卓爾手機發了個導航:“先往這邊去,買點東西。”
卓爾一看,是個離着基地十萬八千裡的連鎖甜點店:“不順路。”
樓弦:“那咋了。”
卓爾無語片刻:“你不是喜歡陳甯一那種類型嗎,景甯這種還在叛逆期的小丫頭也能入你的眼?”
樓弦好笑道:“誰跟你說我喜歡陳甯一那種類型?”
卓爾不說話,樓弦瞅了一眼後視鏡裡不停打盹的江雲溪,嗤笑一聲:“景甯不需要入誰的眼。”
卓爾繞了半圈找了個停車位:“去給你的小朋友買點心吧,我抽根煙。”
兩人都下了車,這個地段算是珠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了,一個蛋糕連鎖店開得比餐廳還大,随便一塊點心都幾十塊起步,即使溢價嚴重,也很受當地的大小姐和富豪喜歡,即使現在有了錢,卓爾也一次沒吃過,她從小隻吃過幾個雞蛋加點糖蒸出來的甚至不能被稱為點心的雞蛋糕。
卓爾靠着車身抽煙,身形勁瘦修長,黑長直的頭發随性披着,臉上總是一貫冷漠和不耐煩,眼底映着街道繁華的燈光,五光十色讓她覺得缭亂。
江雲溪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摁下了車窗,夜風吹過來吹得她頭發有點亂,估計是酒還沒醒,趴在車門上小聲嘀咕:“阿卓...我好難受......”
卓爾冷冷道:“活該。”
江雲溪抱怨道:“你怎麼那麼兇啊,你這樣以後找不到老婆。”
卓爾依舊冷淡道:“關你什麼事。”
江雲溪打了個小小的酒嗝,臉頰紅撲撲的,睜不開眼,嘴巴上還有亮晶晶的唇釉,卓爾盯着看了一會,不耐煩地轉開頭。
江雲溪趴了一會又睡着了,小聲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卓爾淡淡道:“不知道,閉嘴。”
江雲溪斷斷續續地抱怨:“你兇什麼...你這樣以後......”話沒說完,她的話頭斷在這裡,卓爾靜默地看了一會兒,把她塞回車裡關上窗戶,又站了片刻,忍不住擡手聞了聞,聞到了江雲溪身上的香水味。
江雲溪總是這麼甜膩,像昂貴的奢侈品,随便看兩眼就能眼花缭亂,本來也不是她這種人該貪戀的。
卓爾把沒抽完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裡,靠着車身長吐了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