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甯多夢,常常一晚上好幾個夢疊在一起,每次睡醒腦袋都帶着一種沉重的墜感,所以她不愛睡覺,能晚睡就晚睡,睡醒就起床,基本也不賴床。但今晚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歡愉過了頭,倒頭睡過去以後竟然一夜無夢,睡了一個十分輕快的覺
景甯睡醒的時候,樓弦的手正牢牢地箍着她的腰,一動也不讓動,頭就埋在景甯頸窩裡,呼吸間熱氣噴灑,癢得景甯想偏頭躲開。
她稍微一動,樓弦就醒了,捏着她的下巴把額頭抵在一起,覺得景甯體溫正常,才開口問:“有哪不舒服嗎?”
景甯咽了一口唾沫,小聲道:“腿好酸。”
樓弦低低笑了一聲,伸手去摸景甯的大腿:“那我給你揉揉。”
樓弦輕輕拍着景甯的後背,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着,景甯躺在她懷裡,聞着熟悉的,帶着氤氲熱氣的香味,懶懶得不想動,頭一次覺得床上真舒服。
外面淅淅瀝瀝的,可能是在下雨,珠城多雨多雪,每到春秋都是一場雨開場,雨滴打在窗戶上,景甯躺在樓弦懷裡,眯着眼打盹,覺得這時候房間裡應該再有個燒得噼啪作響的暖呼呼的壁爐才對。
可惜這樣享受悠閑的時光并不長,沒躺一會,Nut就在群裡瘋狂艾特所有人,不要因為下雨天好睡覺就懈怠,速速滾下去訓練。
景甯和樓弦下去的時候客廳裡一個隊友都沒有,看來大家今天都起得晚,阿姨煲了濃濃的排骨湯,樓弦給景甯盛了一大碗,兩人坐下才發現客廳裡有客人。
江雲溪穿了一件新中式的長旗袍,花枝招展地進來了。
她進PX基地像回自己家一樣,踩着黑色的細長高跟鞋噔噔噔直沖餐廳,一進門就開始吐槽:“啧啧,我說你們作息也太不健康了,大中午太陽曬屁股了居然都不起床,call了幾個電話都不接,害得我還得麻煩唐夏姐來開大門,嚴厲譴責你們!”
樓弦把雞蛋剝好放到景甯碗裡:“江大小姐,誰都跟您一樣每天吃喝玩樂嗎?來幹嘛?又不過年過節的。”
江雲溪嘿嘿一笑,抛了個媚眼就往樓上走:“來找我們家阿卓。”
景甯疑惑地看了樓弦一眼,沒好意思問出口,樓弦又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幫她把湯裡的姜片夾出來:“就是你想的那樣,卓爾是她前女友。”
景甯嘴巴張成O型,恍然大悟:“哦——”
怪不得之前她碰到江雲溪從卓爾房間出來,當時還信了江雲溪的鬼話,以為真是去卓爾房間借拖鞋的。
江雲溪坐在卓爾房間的沙發上,聽着洗手間傳來的水聲,再次仔細地打量卓爾的房間。
大家每個人的房間布置都不一樣,樓弦的房間有一台單獨的咖啡機,衣櫃裡大牌的衣服首飾最多。桂願房間裡有一大面照片牆,上面全是和各種朋友的合照。雁來月房間藏來藏去的各種酒瓶最多。景甯房間最溫馨舒适,是樓弦親手布置的。
隻有卓爾房間,一闆一眼,她的東西從來不亂放,也沒什麼特殊的私人物品,幹淨整潔,像酒店的套間一樣。
如果景甯對外的冷淡更多的是内斂和害羞,卓爾就單純是冷漠和不耐煩,給江雲溪開完門後招呼也不打一句,水也不倒,把人晾在客廳裡,不過江雲溪倒是沒什麼意見,她早就習慣卓爾的冷漠了。
卓爾屬于别人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同的長相,眼尾細且狹長,腕骨分明,洗完臉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有水珠,順着修長的指尖往下滴,她随手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沖江雲溪一擡下巴:“走吧。”
江雲溪癟癟嘴:“你就說這一句話。”
卓爾淡淡道:“不愛聽滾。”
江雲溪立刻嬉皮笑臉地湊上去:“愛聽愛他,你說什麼我都愛聽。”随後小尾巴一樣跟在卓爾身後下了樓。
江雲溪也沒吃午飯,順便就在基地裡吃了,樓弦找來的阿姨還是張竹心推薦的,手藝了得,讓人懷疑給她一鍋大白菜她也能做得津津有味。
桂願沒精打采地喝湯,看見卓爾和江雲溪一起下來,卓爾還穿了外套,問道:“你們要出去啊?”
卓爾“嗯”了一聲,沒有要多解釋的樣子,她一向如此,桂願也習慣了,倒是江雲溪上趕着說:“對啊,阿卓陪我去看演唱會。”
桂願立刻來勁了:“什麼演唱會?誰的?!”
江雲溪回憶了一下:“一個女歌手,這兩年還挺出名的,好像叫......沈什麼蟬?叫什麼來着阿卓?”
阿卓吃了一口雞蛋:“不記得了。”
桂願立刻舉手:“唐夏姐,憑什麼阿卓能出去玩?我也要去!”
唐夏立刻反擊:“你還好意思說,你去看看人家阿卓每天訓練多久?她今天的假期是Nut答應了的,人家早把複盤任務做完了,要不你也去找一下Nut?”
一想起Nut的奪命連環咒,桂願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我還是老實訓練吧。”
等卓爾和江雲溪走了,唐夏才偷偷解釋:“阿卓私底下找了Nut好幾次了,擠了好多額外時間來訓練才有這麼一天假期,你們别心裡不平衡,回頭打完比賽咱們一塊休假。”
景甯拿勺子一口一口喝湯,沒想到卓爾臉那麼硬的人,居然會偷偷去找Nut請假,也不知道她和Nut誰的臉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