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安：……

芬尼安：“有時候你真的很欠揍。”

“謝謝，你也是。”達米安紳士點頭，“但看在艾斯特份上，我不會輕易打你。”

芬尼安面部扭曲，滿臉不理解，對着艾斯特吐槽：“你是養了一條狗嗎？”

艾斯特勾起達米安的下巴，眉梢帶着淺淺的笑意。

“是嗎？”

“是吧。”

芬尼安愣住。

* *

沒有星空點綴的夜晚，泥濘山路被枝葉雜亂鋪滿，隻有深深淺淺的腳印彰顯着有人來過。

而那森林深處，無人知曉的破廟裡，衆多佛像睜開眼。

* *

“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方丈睜開眼。

“何事？”

“衆生之事。”

“何人？”

“醒悟之人。”

方丈雙手合十，低聲念道：“我主。”随即開門。

開門卻隻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慢慢顯出一個人影。

散亂的發絲飛舞，腥紅的瞳孔顯出冷漠與十足的危險，卻隻是笑着露出兩顆獠牙。

惡鬼！

方丈心下一駭，再也不看對方，迅速關門。

對面之人卻先一步抵住，再次露出微笑，張口如同惡魔的低語。

“晚上好。”

方丈卻不回應，從袖口拿出鈴铛就要搖起。

“等等。”清冽的聲音響起，方丈手裡一頓。

下一秒，惡鬼被一人推開，他正眼一瞧，是先前的弟子。

“你也和魔鬼做了交易？”方丈看到艾斯特的一瞬間，脫口而出。

“也？”艾斯特歪頭疑惑。還有人和魔鬼做交易嗎？

噢，他想起來了，應該是地牢裡的人吧。

“我怎麼是魔鬼呢？”達米安又湊過來，看向方丈似笑非笑。

魔鬼，如此的低俗。

方丈冷眼看他一眼，哼了一聲。

“進來說吧。”權衡再三，方丈說道。

三人進入房間。

方丈确定關緊門窗後，低聲對艾斯特說道。

“我給你的香囊呢？”

艾斯特自衣衫間掏出一個香囊，方丈打開看了一眼，确認裡面的香灰一切完好，長呼口氣，又遞與艾斯特。

“我不是讓你先呆在地牢，之後有機會再出來嗎？怎麼現在就出來了？還有，他是誰？”方丈看向達米安的眼神不善。

“實不相瞞，關進地牢的都是我的友人，我總不能隻獨善一人，不理會他人的安危吧。”艾斯特無奈看着方丈。

方丈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愛徒之心，而正巧，他向來擅長應付導師一類的角色。

“至于他，當然也是我的友人。”

“嗯，友人。”達米安笑着。

方丈看看達米安，又看看艾斯特，歎氣。

“其他人呢？也出來了嗎？”

艾斯特點頭。

“這，這，恐怕佛祖會知曉。”方丈滿臉憂愁。

“我們巴不得祂知曉，現出真身才好。”達米安滿臉不屑。

方丈一頓，緩緩擡頭，收起臉上表情，無感情看向達米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方丈，我們來此處，是為了拿到那隻鈴铛，從而壓制佛祖。”

“壓制，怎麼壓制？”方丈掃過兩人，語氣嚴厲起來，“你以為，佛祖是這麼好壓制的？”

“不必再說，既然出了地牢，就不要再參與此間事務了。”

方丈不再理會兩人，重新回床上靜坐。

可兩人不願放過他。

“我們不想參與，卻不得不參與。”艾斯特淡然說道。

“你所信仰的佛祖鎖住了這塊天地，進入之人唯有死路一條。你不讓我們反抗，不就是默許祂對我們進行迫害？”達米安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鄙睨說道。

方丈無動于衷，緩緩開口。

“我不願，你們還能搶走不成？”

“我們當然能搶走。”艾斯特順滑接口。

“但我還是希望，你是自願給的。”

方丈沉默，看似年輕的僧人在一瞬間變得蒼老起來。

他耷拉着眼，混亂的情緒在眼底掙紮。

無人知曉他内心去處。

“相信我。”這位天資聰慧的弟子說道，沒有遮擋的湛藍眼睛仿佛能切開迷霧，看透世間所有真相。

許久，方丈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