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聽對方揭穿,“你八成又是去看《鑒明月》。”
你看看,還沒開口人就猜中,怪不得他父親讓他出門在外多聽時寒的。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經驗老道!
曹确:“那我借用一下宿舍裡的光屏看日曜獎開獎,總可以吧?他們我都征詢過意見,就差你了。”
燕知大學給每個宿舍都配備了專門的光屏用以播放各類視頻,但實際上無論是看哪類都會被學校直接上報到官網處供人“欣賞”。因此為避免出名,壓根就沒幾個人用。
曹确知道這個理,但他隻看評選現場,又不是看什麼見不得人的,上報就上報呗。觀看三獎評選現場可是他們虛言市的傳統,他不能在外星系就不遵守!
因而得了一句時寒的“随你”之後,他火速調完頻道。刻意把聲音降低了幾度,為的,便是不打擾到時寒學習,以防對方反手像小時候那樣暴揍自己。
畫面裡主持人和藝人的采訪還在播放,一來一回,不長,畢竟也隻是錄播,簡單預熱,因此基本上就挑了重點的提問播,很快換到下一個劇組。
然而他好不容易挨到《鑒明月》劇組登場,身後的人卻傳來話:“把聲音開大點。”
“嗯?”
“你聽的不費勁?”
曹确先是感動,後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不是怕打擾到你刷題嗎?”
可惜對方的話語仍然不留情:“你要是不想,大可以直接在星網上看。”
“額,大屏幕看着更爽一點嘛。”
“所以你還不如放開聲音。”
時寒的視線在曹确背後的柏辰星身上一觸即離,重新落在滿滿當當的題海裡,“他們的聲音影響不到我。你正常看。”
“哦。”
既然時寒發話,曹确也無所顧忌。音量一點點地調整,保持在一個恰當的能剛好在屋子裡每個角落都能聽見的程度。
鏡頭裡,陸江比曹确想象的還要更稚嫩一些。也許是看慣了對方古裝的模樣,猛地一瞅西裝革履,總覺得别扭的要命。
不過瑕不掩瑜,真愛粉表示還能接受。隻是難免想要再安利一波,“時寒,你要是也看了《鑒明月》就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追捧它了。”
“不需要。”
被拒絕慣了,曹确也沒落差感。從他腿好到《鑒明月》上映,期間他邀請了時寒無數次,對方一直找借口不看。因此習慣性地張口就來:“你一定會喜歡陸江的!”
出乎意料的,這回時寒給了他答案:“我為什麼要去喜歡一個電影人物?”
“以及,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曹确看着對方轉過來,筆身一翻,筆尾指了指不遠處自己背後鏡頭下的人。他順着指引看去,演員名落在左下角的位置。按理說是極清楚,但他腦袋一抽:“...陸江?”
時寒見狀也沒說什麼,隻又轉了回去。括号裡有自己方才劃的一豎,他凝神重新審題,才将完整的“A”寫完。
“靠——時寒,這不對勁。”
曹确越想越不對,神情有些慌亂,忙走到時寒跟前。他也不敢亂碰人,隻好自己站在那兒分析道:“雖然我确實喜歡陸江不假,但沒道理連演員名都認不得啊!可我一看他,我的嘴就有點不受控制,老想着陸江。之前分明也沒覺得有什麼,如今你一提醒...我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不至于。”完完整整寫完,對照着答案,全部正确。時寒終于放下筆,伸手,往二層書架那兒的小盒裡拿出顆檸檬糖,“給。吃一顆緩一緩。”
曹确還惦記自己的古怪,面上心不在焉。機械性地接過,剝開糖紙塞進嘴裡。結果臉瞬間揪成一團,嘶拉好幾下空氣,說話都有顫音:“嘶——你這個怎麼那麼酸?”
“提神用。”
“果然,一如既往的狠人。”
曹确含着糖,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但也不知是不是被酸的緣故,先前紊亂的心在攥緊後倏忽回落,他再次看向演員名,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跳,“......柏辰星。”
時寒拉開抽屜,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紙。
對折,壓平,向裡翻......
“我去,這糖有奇效!時寒,我能再要幾顆嗎?”
“自己拿。”
“謝啦——”
糖盒旁邊紙做的黃玫瑰在安睡。曹确看了一眼,再低頭看看時寒的動作。他是百思不得其解時寒選擇手工社的原因。
依他家那位老狐狸的觀點,時寒内斂沉穩,難以窺測。所以老狐狸打小就告訴他,此人日後必有大作為,是必須緊抱的大腿。可根據他回回冬溯節去外祖家的經驗看,這大腿冒然抱上去,十有八九會被對方一腳踹死。
别問。問就是他親眼見過。物理和精神雙重都見過。慘,真慘不忍睹。因而每回都是尴尬地問好後就悶着頭不說話。
可不知為何,這反而令對方好像默認了自己的存在。曹确倒不是給自己臉上貼星币,畢竟印象裡時寒就對他們這群親戚沒什麼好臉色。能安穩進時寒半米之内的同齡人裡,目前就他一個。如此看來,老狐狸的打算沒泡湯。
但依照曹确多年經驗,尤其是時寒中途轉學到第一星系跟自己一起上學後,他明顯覺得對方在憋着事兒。
事兒估摸着還不小,大到時寒的媽媽溫涵夢都特意給自己遞話來。
“這個,嘶,這個就是你手工社的活動?”
“感興趣?”
話題引到折紙上,算是一個不錯的契機。曹确自然要把握,當即點了頭。
時寒看他:“你手殘,學不會。”
“小看誰呢?紙飛機我還是會疊的,好嗎?”
曹确嚼碎酸糖,勉強恢複正常表情。随意地也從時寒的抽屜裡抽出一張紅紙。他不會複雜的款式,依照着記憶裡最簡單的來,隻用了三秒就完成。
“比你快!”
“我不喜歡别人說廢話。”
好嘛,一句摁死。心裡的小九九徹底沒戲。
曹确拉過自己的椅子,坐下開勸:“你确定要去參加什麼男團選秀嗎?紀捷說,那可是專門為‘皇族’立的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