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洛帝爾碎片找到,但最重要的核心,卻遲遲沒有消息。
為此,子爵等人聚集在一起,對此争論不休。
群青沒加入其中,獨自去了被當作馬廄的庭院。
雖然已經穿越了迷失地,但他們還可能有出行的需要,考慮到這一點,天槲征得馬群首領「老祖母」的同意,暫時把野馬們留了下來。
庭院空間開闊,散落着些殘垣斷壁,爬滿了厚厚的常春藤葉,馬兒在瘋長的雜草堆裡漫步、甩着尾巴,再時不時啃兩口天槲種的白花酢漿草,發出愉快的嘶鳴聲。
群青靠在欄杆上,被馬的氣味包裹着,面對這悠閑的景象,心情卻一點好不起來。
在過去快一個月裡,他制造封印,又做了周密的計劃,才成功将僞像星束縛起來。不得不說,看着對方那副吃癟失落的樣子,他确實覺得心裡痛快無比。
但幾個小時後,他冷靜下來,卻又開始郁悶。
從另一角度而言,雖然困住了僞像星,但那不過隻是一具附身。
他既不能真的做什麼,也不能循迹找到本體。
群青天性自負,又隐藏着些許控制欲,想到過去幾十年被騙得團團轉,他心裡就恨得牙癢癢——所以,他無法接受這種無法完全掌控、如同鏡花水月的勝利。
……絕對不行。
但又能怎麼辦?那家夥的本體在遙遠的神城,短期之内,垂天院根本不可能允許他回去。
想到這裡,群青就更憋屈了。
空氣突然傳來愉快的馬鳴聲,一匹黑馬轉過身,小跑着來到他的面前,銜着野果塞進了他的手中。
群青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不想搭理,但那馬卻很執拗,歪過脖子,再次湊了過來。
為了打發對方快走,他隻能接過野果。
“咴咴——!”
馬兒眼睛烏黑明亮,額間有一撮卷毛,動了動鼻孔嗅他,噴出溫暖濕潤的氣息,然後甩着尾巴和蹄子離開了。
“……”
群青心裡正不明所以,又聽到身後傳來手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滿頭白發的目盲老人顫巍巍地走過小路,“瑟洛李爾,你在這裡嗎?”
群青側眼看着溫斯頓,絲毫沒有上前幫助的意思,隻是皺起眉毛,“你找我?”
“聽他們說,你在這裡喂馬,所以我就來看看。”
老人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要找機會和你搭上話,可算是不容易。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對一個瞎了眼的老頭子,巡溟官恐怕早就不耐煩了吧。”
“……”
群青沒回話,不知道對方的意圖。
四十年前,他們一起行動過,而那之後,也偶爾會在某些場合聽到彼此大名,因此并不算生疏。但這次溫斯頓明知風險,卻執意慫恿子爵進入雙月之丘,他們确實有所分歧。
更何況,他現在也沒什麼心情。
溫斯頓摸索着靠在欄杆上,雙眼大睜着,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些馬兒還是和四十年前一樣,很有活力。”
“嗯。”
“還記得,你當年救下過的那匹小黑馬駒嗎?它被魔獸撞斷了腿,是你給他它接好了骨頭,所以它最喜歡你。當初要走的時候,它還咬着你的衣袖不放,這次有再看到它嗎?”
“野馬都長得一樣,我怎麼分辨是哪匹?”
“怎麼會呢?它臉上有很可愛的小白毛,一眼都就能認出。”
“馬壽命比人短些,這都四十年過去了,它是不是還活着都未必。”群青歎了口氣,不想再讨論這種話題,“直接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溫斯頓見狀,也不再寒暄,直入正題。
”剛才讨論核心的問題時,我想起了些事情。當初你為了控制住魔物,曾經向神城請求,先自天空投影下霧海封印,然後才用摧星弩摧毀了切洛帝爾,是不是這個順序?“
“嗯。”
“記得當時,切洛帝爾确實在天空中一分為四,這點絕對沒錯,但一想想來,落地的可不僅它們,還有的就是當初發射出去的箭頭。”
“記得那枚箭頭曾一度撞擊在封印上,又反彈回來,最終墜落于雙月之丘某處……所以我在想,既然核心不和碎塊在一起,那會不會随着弩箭一同墜落呢?”
“……”
群青略感意外。
溫斯頓的猜測,可以說絲毫不差。
當初核心确實與弩箭頭一同墜落,并且随後被他在墜落點原地封印,但因為垂天院的命令,他在給神殿的報告書中隐去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