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果肉的鮮甜和她發間的清香交織在一起,印刻上張起靈對于夏天的記憶,偶爾想起,心底便會有些無來由的甯靜。
“啊對了,明天有人約我去聽戲,你記得來搭救我,我實在聽不下去。”
還是下墓更舒服,張海漁想着。
……
那幾個小姐太太已經坐着聽了一折子戲,張海漁姗姗來遲被抓了個正着,幾個女人調笑威脅要她請客吃飯,見她連連答應才放過了她。
今天唱的是玉簪記,紅府二爺正值新婚,要在家陪夫人,陳妙常這角便由戲班子中另一人代替了。
“唉,看不到二爺的風姿了。”其中一位小姐歎道。
坐她旁邊的太太喝了口茶,取笑道:“人家夫妻倆正蜜裡調油呢,二爺怎麼舍得讓新婚妻子獨守空房?”
“我那是說說罷了,要真這樣二爺還不打死我。”
幾人笑作一團,恰逢下一出戲目開場,笑聲又漸漸隐去了,張海漁借着喝茶的動作緩了緩臉上的肌肉。
記得出發前她可是把時間地址之類的講得明明白白,怎麼這戲都快演完了,人卻還沒來。
不會是碰到什麼事了吧?
餘光瞥向門口,一身黑衣的青年走了進來,來到張海漁身側。她立刻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十分自然地起身走到他身側。
幾位小姐太太看了看容貌出衆的青年,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着,不約而同露出了驚訝揶揄的神色。
她們打斷了張海漁,“诶呦,秦大小姐總算是朽木開花咯,快走吧,别來礙我們的眼。”
“那我們先走啦。”
張海漁一臉幸福的“嬌羞”,向她們揮了揮手,親昵地挽着青年的手臂。
一踏出梨園大門,臉上奇怪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還是多病幾次比較好?”她喃喃着。
大熱天的,還要出來聽這些催眠的東西,張海漁有些後悔自己“病”好得太快。
兩人回到家,張海漁抱出冰鎮過的西瓜開始磨刀霍霍,切了兩大盤,家裡一群人圍着庭院埋頭吃瓜。
吃完了就各自散開做事去了,留下兩人一躺就是一下午。睡意迷蒙中,幾聲小小的“咪嗚”竄入耳朵,聽着方位在他們頭頂上。
感覺到身旁人動了動,樹葉發出一陣“沙沙”聲,張海漁睜開眼就看到張起靈拎着一隻貓的後脖頸子。
這是隻黑白相間的小奶貓,嘴巴鼻子也是黑色的,隻有人手掌大小,掙紮得厲害,想逃離身後人類的控制。
“咦?還是隻銜蟬啊。”
張海漁捏起小貓的臉,小貓已經長出了爪子,在她手背劃了幾道抓痕,抓住貓的手默默離她遠了些。
“沒事,血都沒流一滴呢。”她抹去白痕,又笑着逗弄起貓來,“你還挺能耐啊?”
張海漁接過小貓:“既然你膽子不小敢混進我的地盤,以後就跟我混了,包吃包住。”
“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她看了眼盤子剩下的一塊西瓜,當即拍闆決定:“就叫你張西瓜吧。”
非常草率的,張西瓜有了名字,并且成為了家裡的一員。而此時它還在這個人類女人腿上亂動,并不知道未來将會遭遇什麼妖魔鬼怪的洗禮。
畢竟是隻小奶貓,鬧夠了就躺在她腿上睡着了,呼噜打得可歡。張海漁躺了半天精神好得很,一會捏張西瓜的四隻小爪子,一會又彈它的耳朵。
“這貓哪來的?”張海芸來叫他們吃飯,看到張海漁腿上的貓,也湊過來摸了摸。
“看我這夥食好自己來的,還有它叫張西瓜。”
“這名字……你取的吧。”
“不好聽嗎?我倒覺得好聽又好吃。”
張海芸真摯地豎起大拇指,“好聽。你倆吃飯去,這貓可以吃肉了吧?”
“不知道,你喂它點試試。”
把張西瓜交給張海芸後,張海漁和張起靈走去前廳吃飯,聽着後面說着,“等會,它怎麼尿了?”
張海漁幸災樂禍地回頭:“好好照顧它啊,海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