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深處,心照不宣。
朦胧的玫瑰在昏暗光影裡,親吻着采撷者的指尖。
清俊的眉眼近在咫尺,修長的指節撫過她的發梢。任她婉轉輕.吟,無知無覺間軟了腰莖,一身尖刺早早收起,隻為他能細細欣賞。
心跳與心跳共頻,靈魂與靈魂交融,在窗外淅瀝雨聲的掩飾中,熾熱膨脹,然後震耳欲聾。
雨下的急了,敲打着窗棂,好像屋子裡都彌漫着一層水霧。
樓下小院裡,海棠醉日,合.歡自眠。
……
翌日,雨後初晴。
張海漁難得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胃裡傳出哀鳴,叫嚣着要進食的欲望。
張起靈倒是起得很早,給她買了早飯,隻是被她權當午飯解決了。囫囵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渾身都舒暢了許多。
下午沒什麼事,張起靈也不出門,兩個人便在一棟房子裡,做着各自的事情。
張海漁伏在書桌上,手中寫寫畫畫,寫累了便擡頭望會兒院子裡的人,等看夠了,注意力又集中到面前的紙頁上。
一晃一日也就過去了。
晚上有陳遠福他兒子的接風宴。慢慢悠悠地穿衣打扮後,張海漁下了樓。
“晚上有個飯局,”她想了想,對青年道,“等我回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張起靈朝她點頭:“好,早點回來。”
心底軟成一片,張海漁笑得眉眼彎彎,抱着他幾乎不想松手,與此同時不悅的情緒也冉冉升起。
早不辦晚不辦,偏偏這個時候辦,陳遠福還真是會挑時間。
越是不舍,時間流逝的越快,司機在門外已經等了十幾分鐘。張海漁苦着一張臉,戚戚的看着張起靈。
唇邊落下一吻,帶着青年獨有的安撫意味。
好吧。張海漁歎了口氣,不甘的離開了小院。
一般情況下,這種局都是能推就推,然而陳遠福不同,為避免打草驚蛇,他的請帖張家人基本不會推辭。
就陳遠福本人而言,他确确實實和張海陽說的一樣,平平無奇,若非背後有張家支持,憑他自己的能耐,隻怕現在早已被踢出京城了。
張海陽掌握的情報中,陳遠福東山再起的過程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巨大阻礙,順利的過頭了。為排除張家的因素,張海陽隻是明面上支持,背地裡沒少給他使絆子,但陳遠福還是走到了現在的位置,仿佛有什麼人在背後替他擋災似的,誰見了不感慨一聲命好?
張海陽自然不信邪,陳遠福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那就找他身邊人。以陳家為中心向外輻射一圈,任何跟他有生意來往的都被張海陽盯上過,然而仍舊一無所獲。
後來一則礦道坍塌新聞給了張海陽靈感。既然沒有契機,那不如自己創造一個,而這個機會,當時遠在長沙的張海漁也有參與。具體不多贅述,最終結果是,陳遠福手下一批被派往長沙的人永遠留在了那裡,消息傳到陳家不到兩天,原先空缺的人手立刻被填補。
正是那次人員變動讓張海陽抓住了那條藏在暗處的小尾巴。一個體系的建立和運轉少不了人的推動,陳遠福能在張家把控下迅速挖到人手,他的渠道來源于何處?
而那些被最先頂替的人手所處的位置,是陳家體系的相對中下層。古時地方官員對屬地百姓的掌控力很多時候要大于遠在天邊的皇帝本人,不過陳家隻是一個家族而已,陳遠福也不是皇帝。
很顯然,如果碰到什麼突發狀況,控制和調配人手最直接的、見效最快的并不是陳遠福與其親信,而是那些被頂替的人。
之後的幾十年裡,每個家族幾乎都存在一定比例的人手替換。這當然是很正常的,京城中幹他們這一行的,沒一點特殊的供貨方式可混不下去,但長此以往,他們便會如同手無實權的皇帝,寸步難行。
反觀張家,整個家族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一座孤島,周圍群狼環伺。一旦情況有變,或是顯出頹勢,必然會遭群起而攻之。就算上面的人反對,等見到張家身上這麼大塊肉,誰又會跟錢權過不去呢?
如此隐蔽的滲透手段……倒是讓張海漁想起一位“老熟人”了。
飯店的霓虹燈倒映在緩緩停下的黑色轎車上,身側的車門開啟,一截纖纖玉手出現在外人視野中,身着月白旗袍的美人從車上下來,霎時勾住行人目光。
飯店經理早在車子來時便候在一側,神情恭敬的引着貴客進入飯店。得知他被指派專門接待這 一位後,這幾日同事羨慕嫉妒的眼神,可是讓他的虛榮心好好膨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