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太陽似乎還躲在雲後。一位白發青年站在庭院中,正用面包喂池塘裡的錦鯉。
大概是錦鯉吧,有紅的有白的。把小塊面包丢到水面上,它們很快就會探頭來吃,讓池裡泛起一圈圈小水波。
“殿下,龍犬大人求見。”是侍女的聲音。
還沒給出什麼回答,那大白狐狸已經竄過來了,端莊地在輝響的腳邊蹲下。侍女把狐帶到後,行了個禮,便退走了。
沒了外人,龍犬立刻松懈下來,開始用尾巴逗魚。魚也是真的傻,那尾巴尖垂在水面不過一會兒,就咬上去了。
一有魚咬鈎,白狐就使勁把尾巴往上一甩,不僅是那條紅色的魚被帶了上來,還有不少水花也激了起來,差點濺了旁人一褲子水。
看着這條在地面上撲騰的傻魚,輝響搖搖頭,一腳将其踹了回去,又濺起些水花。重回池塘的魚顯然受了不小驚吓,一溜煙遊得沒影了。
“現在闊氣了啊,龍犬,他們都開始管你叫‘大人’了。”輝響揶揄道。
“害,那還不是看着你的面子。”
一提這個,龍犬不知怎的就沒了活力,把尾巴收回,盤在身側,不再搭理那些池中的魚。
白狐知道,就算自己的妖力再強,體型再大,但自己是隻狐狸,那些人也最多把他當成一隻忍狐,甚至是寵物狐狸。
“怎麼還郁悶起來了呢。”
“诶,如果我變成人,是不是會好很多?”龍犬的尾巴瞬間又活躍起來,開始微微搖晃。
前陣子,九喇嘛跟龍犬分享過他變成人去木葉玩的經曆。雖然九喇嘛十分不屑于變人,但龍犬聽了,可就産生了不少實踐的想法。
“得了吧,你要是變人了,我摸誰的尾巴?”輝響認為狐狸不能失去尾巴,就像吃薯條不能沒有番茄醬。
“哈,摸波風的呗,他見我們的時候高冷得很,一看見你就開始搖尾巴了。”龍犬對此頗有微詞。
“誇張了。”輝響繼續往池塘裡撒小面包塊。
雖然波風炎燒工作時肯定不會表現出傻氣來,但也不至于到達高冷的程度。而“搖尾巴”那個比喻……他倒是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說起那小子,他是不是去木葉找了你好幾趟?”
“嗯。”
“最後一趟應該找到你了吧?”
“對。”
“還趴你懷裡哭來着?”
“嗯?這你都知道?”輝響感覺奇怪,轉頭看向龍犬。
前兩個還是蠻好猜出來的,但這最後一句就不對勁了吧,這事應該隻有他們倆人知道。難不成龍犬還覺醒什麼預言能力了?
“雖然你身上有不少人的味道,難以辨别,但波風的還是挺明顯的。”
“噢。”輝響又收回了注意力。
是通過嗅覺判斷出來的啊,那就沒什麼問題了。龍犬的鼻子确實挺靈。
“哎,你怎麼這麼平靜?那人哪有那麼容易哭,有沒有想過,他是故……”
恰巧在這時候,波風炎燒走進庭院,悠閑地繞至池塘對面。盯着池水的龍犬看到了水面上的倒影,立馬噤聲。
“火燒也來了啊,龍犬接着說,故什麼?”
“……我想起一位故人,唉,太悲傷了。”白狐擺出緬懷的表情,恨不得當場擠出兩滴淚來。
“哈哈,你還有故人?”輝響有點想笑。
聽見輝響略帶調笑的語氣,龍犬頓時把表情從悲傷轉換成氣惱,用那大尾巴拍了拍地面,開口為自己辯解。
“本狐怎麼就不能有故人?好歹也活了兩百多年,認識的人可多了。”
“那,有沒有認識什麼學建築學的朋友?”輝響抱着不多的希望,問道。
“什麼?……哦,造房子的是吧,我上哪認識造房子的?”龍犬反問,顯然是指望不上。
“月哥,我倒是知道一位人才。”波風炎燒終于發言道。
“唉,還是炎燒有用啊,介紹介紹吧。”
……
“這,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才?”
看着桌對面那個陌生的紅發青年,輝響的身子直往後仰,看樣子相當想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