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日斬隻覺一陣風刮過,再一回神,弱不禁風、金貴無比的殿下已經被人抓着領子,提在了手裡。
源雅樹緊縮的瞳孔中映着一頭“野獸”。帶有濃厚血腥氣的鼻息噴灑在他臉上,令他四肢發麻,喘不上氣。
“你……要做什麼?”
大名之子仿佛呆了,未經風霜的臉上顯出迷茫的神色。
他試着握住火影的手腕,但被狠狠一抖,手就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我問你把她怎麼了?你耳朵聾嗎!”
“我,我……”
“輝響!你在幹什麼,快放下這位殿下!”
猿飛日斬率先反應過來,上來一把抓住輝響的手腕,朝下壓去。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胳膊發着抖,而旗木輝響僅轉眼睨他。
二人皆暗自調轉查克拉,對抗起來。
一股強烈的震感向四面八方傳去!
“咔——”
兩枚圓潤的核桃于大名手中碎裂。那十二名女子仿佛從夢中驚醒,推搡、驚叫着退下了貴賓席。
人們張大嘴巴,從座位上蹿起來。
“火影把那位殿下拎起來了?他究竟想做什麼!”中忍大喊,“他又是怎麼敢的?!”
“這般對待大名的兒子,是否,有些逾矩?不,我是說……”春野脆桃磕絆地講。
她日常時确實沒什麼不敢說,也沒什麼不敢做。
但,在這個世界千萬年的發展下,“忍者天生比貴族低賤”的思想,已經成為了“思想鋼印”般的存在。
它深深地印在她心中,印在在座的衆人心中,印在千千萬萬個忍者心中!
“這未免有些太大膽!”奈良鹿天激動道,“那家夥不過說了是些難聽的話,他就直接動手?不穩妥……不穩妥啊!”
“可,可不興動手,萬一大名發了怒,豈不是我們整個村子都要遭殃?”門衛小夥問。
綱手一言不發,隻是攥緊拳頭,緊緊盯着下方的貴賓席。
下一刻,看台上嘈雜的人聲戛然而止。
“放下。”
大名發話了。
在他紅色長袍的束帶上,同樣系着一塊黃金所制的圓牌。
隻是,這圓牌似乎無端的比源雅樹的耀眼,刺得看台上衆多忍者與平民雙目灼痛。睜不開眼,張不開口。
旗木輝響沒有回應。
大名面沉如水,手指不耐地一下下敲擊着木椅扶手。
嗒,嗒,嗒……
偌大的環形場館内,唯有這樣的聲響。
寂靜中,一個金色的小腦袋從前排人的遮擋中冒出,臉上滿是擔憂。他轉頭小聲問:
“那個,叔叔……這沒問題嗎?”
少年尚未了解貴族與忍者間的鴻溝,可光看周圍大人們的神情,也能明白狀況是怎樣緊急。
“放寬心,輝響知道分寸。”旗木朔茂說。
興許是各方的目光太過灼熱,旗木輝響擡頭環視了一圈觀衆席,而後看向源雅樹,臉上浮現體面的微笑。他将其朝下放去。
猿飛日斬如蒙大赦,松開輝響的手腕,轉而去抹額頭上的汗珠。
終于在釀成大禍前刹車了,真是險啊!
大名神色不變,其女源雅鹮則露出了明晃晃的鄙薄。
看來,這旗木輝響不過如此。垃圾忍者。
不知怎麼的,老臣久保田仍舊忐忑,坐立不安,引來源雅鹮輕聲譏笑。
而源雅樹感到腳尖稍稍碰到了大地,他連忙奮力朝下伸腿。
同時,他知道危機已經解除,臉上的表情自然不用控制,出現了與源雅鹮如出一轍的輕蔑:
“哼,旗木輝響,敢這麼對我,你就等着……”
見事情即将平息,身旁的大人們稍微放松下來,波風水門的眉頭緩緩舒展。
可是,他心中還埋着一個疙瘩——
火影并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反而是權貴們一直在挑動事端。面對這樣的不公,火影就如此懦弱地服從了嗎?
旗木輝響……他眼裡那個發着光的旗木輝響,該是那樣的人嗎?
然而在下一秒,小波風就瞪大了眼睛。猿飛日斬、源雅鹮、久保田,以及看台上數不清的人們,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源雅樹原本嚣張的聲音,此時竟滑稽地抖了起來,傳遍整個場地。
“他他他……!”中忍指着台下,語無倫次。
隻見旗木又将那源雅樹拎了起來,放下,再高高揚起。他完全将大名之子當作一條沾灰的破布,正随意抖動着塵土!
“啊?”波風水門眨眨眼。
他又扭頭去看周圍的大人,發現他們皆是一副呆愣模樣,連話都說不出來。
“火,火……”春野素捂着胸口,似乎出氣多進氣少。
“……”夕日秋風隻是張着嘴巴。
朔茂除外,因為一開始就面無表情,所以現在也顯得正常。
可汗水無聲無息地打濕了他的後背。
與大名作對嗎?這和逆天而行有什麼區别?
片刻,旗木輝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