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
在座的左看看,右看看,沒一個會作詩的,眼神清澈得像是在溪裡泡過,晃一晃腦袋,裡邊滿是水聲。
淮南月不急這個,倒是在琢磨另一件事——
NPC的身份。
NPC大概率不是迎春,而是迎春日記裡出現的那位“事事争先”的……鬼。
而系統每次播報的時候,總是模糊她的姓名,導緻他們一次也沒聽清。
不過也說不準。雖然電子音沒有提示他們完成“找到消失的迎春”這一主線任務,但他們其實并沒有“找”,每回都是這NPC自己跳出來的。
而假如NPC是迎春,那麼播報時模糊姓名這一舉動也說得通。
她沒能思考多久。NPC不緊不慢地撥了一下碎發,沖着衆人笑起來了,瞳仁黑得像是曜石,盯着人看的時候,總叫人瘆得慌。
“今晨我看擡了兩盆白海棠來。”她輕聲說,“放在廳裡,清泠泠的,霎是喜人。莫若限題‘詠白海棠’,限韻門、盆、魂、痕、昏。”
……這出題和限韻與《紅樓夢》原文裡一模一樣。
這詩社環節與之前倆男生遇到的猜燈謎環節不同。後者隻有“猜燈謎”這一行為本身與原著中相同,燈謎、方式都有所出入;而前者,題目、韻腳都和原文分毫不差。
況且迎春在前者中也參與了猜燈謎,但在後者詩社裡隻是負責限韻。猜燈謎環節需要依照迎春的行為邏輯,即猜錯燈謎來完成任務,但在詩社環節,他們若是想模仿迎春的行為邏輯,總不能再限一次韻。
所以這局的解法并非模仿迎春的行為邏輯,而是重現當時整個詩社的情景,陪NPC再玩一次詩社。
她提筆就要寫,卻見方才說看過《紅樓夢》的那男生摸到她身邊,輕聲問:“诶,紅樓夢裡的海棠詩我恰好都背過。隻是這回是照着原文寫,還是自己編?”
“你記得詩?”淮南月有些吃驚。
媽耶,這支小隊藏龍卧虎啊。
題目、韻腳都還原了,詩作還原當然是最好。
于是由那男生先默了五首詩出來,傳給剩餘四人,大家再各自抄錄于紙上。
當所有人都抄好的刹那,淮南月耳邊響起了電子音——
【恭喜,任務完成】
【獲得獎勵:***的喜愛】
【積分+30,您目前積分:135】
NPC同大夥兒笑笑,消失在了原地。
“這任務好像有點輕松。”另一個男生在旁邊小聲嘟囔。
“輕松?這些詩你來背?”默詩的男生不幹了。
那男生還想說點什麼,在一旁翻看詩文的淮南月忽然發了話。
“不輕松。”她擡起頭,“假如不是我們之中恰好有人會默詩,我猜,當我們落筆的時候,NPC會攻擊我們,就像穿花繩時有怪物攻擊我們那樣。”
大家登時都有些後怕。
默然一陣後,兔子先開口打破沉寂:“那咱們接下來幹什麼?”
淮南月沒說話,電子音倒先替她回答了。
【支線任務觸發:一小時内*****】
【成功獎勵:無】
【失敗懲罰:迎春的厭惡】
【任務積分:共計100,按貢獻值分配】
衆人:???
不是,題目模糊就算了,怎麼還牽扯上副本大BOSS了?
薛西率先嚷嚷起來:“不是,這什麼破系統?連說個任務都說不清?這要我們怎麼去做任務?”
兔子也說:“是不是系統故障?它會不會再播報一遍?”
“不會了。”淮南月卻淡聲道。
她松開抱着的胳膊,直起身,忽朝外走去。
“不是,大佬什麼意思?”方才說任務簡單的男生有點慫,壓着嗓子問薛西。
“不知道。”薛西搖搖頭,複又高興起來,“但月姐姐肯定有了解決的辦法。走,咱跟過去。”
一整排西廂房内的某間屋子做成了書房,裡邊的書堆成了山。淮南月一腳踏進去,四個人連忙往上跟。
薛西想問淮南月接下來該怎麼做,又有些不敢,跟着淮南月從左走到右,看着她忽地伸手,從架子上抽出了一本書。
封皮上寫着幾個繁體字,薛西大緻看得懂——
是“太上感應篇”。
淮南月不緊不慢地翻開書,從頭到尾順了一遍,漫不經心地說:“果然是好書。”
說罷,她将書丢給薛西:“你也看。”
薛西有點懵,但聽話向來是一個合格挂件的良好美德,于是她一聲不問地捧着書翻了一遍。
其餘人也一個接一個地傳閱了一遍。
緊接着,薛西聽見了喜鵲似的電子音——
【恭喜,任務完成】
【積分+5,目前積分:25】
衆人:???
這麼輕松?
大佬的大腿真好抱。
而此時此刻,淮南月的積分達到了215。
這一局其實很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