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正房。”
“英雄所見略同。”
倆人一拍即合,飛速朝着正房走去,身後綴了隻一頭霧水的兔子。
越靠近正房,兔子心越慌。她沒敢對淮南月上手,于是扯了扯秦問川的衣服,小聲說:“雪雁不是說黛玉已經睡了麼?你倆去正房做什麼?”
這個副本太特别了。兔子想。
作為對抗性副本,某個陣營居然隻有兩個人。而且附加守則裡特别指出來一點——
白天是絕對安全的。
背後的意思,兔子不太敢細想。
白天是絕對安全的……那麼夜晚呢?
夜晚到底是有多恐怖,才會讓副本滋生出“白天是絕對安全的”這麼一個機制來平衡?
她心跳得厲害,迫切地需要倆大佬的答複來提供一些安全感。
結果秦問川說:“不知道。”
淮南月也道:“看看再說。”
兔子:……
兔子心更慌了。
-
兔子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地跟着倆大佬蹲到了門口的樹叢裡。
她正準備說些什麼來壯膽,秦問川手肘抵着膝蓋,忽然“噓”了一聲:“仔細聽,聽見什麼了沒有?”
兔子靜下心,凝神細聽。
接着她便聽見,屋内傳來隐隐的哭聲。而後,那頭響起了紫鵑輕柔的安慰:“姑娘快别傷心,明兒花朝節,還得早起呢。”
黛玉在哭,紫鵑在勸。
黛玉哭聲一直不停,紫鵑怎麼勸都沒用。
秦問川蹙起眉:“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淮南月:“一樣。”
“我覺得得撤。”
“嗯。”
兔子雖然不明白兩人才來怎麼就要走,但很有抱大腿的自覺。她一句也不多問,跟着兩人步伐匆匆地走回竹林——嚴格意義上來說不隻是走,兩人到後半段近乎開始飛奔——撐着膝蓋在竹林間停下來喘氣。
“聽見沒?”秦問川又問。
“嗯。”淮南月道。
兔子:???
不是,聽見什麼了?月姐又在“嗯”什麼?
兔子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學生時期永遠跟不上節奏的學渣,去桌子下邊撿個筆,擡起頭後卻發現課堂内容從侏羅紀時代忽然跳到了後現代文明的那種。
大概是她的表情實在太懵,秦問川難得給她解釋了一下。
“聲音的頻率比之前更快了。”她道,“竹子的生長速度更快了。”
淮南月補充:“時間流速更快了。”
兔子很吃驚:“時間流速還會變?”
“目前看來,是的。”秦問川拍了一下竹子,看着它在暗色裡晃動起來,“所以我們的猜測是……黛玉一哭,時間流速就會變快。”
淮南月在旁邊點頭。
兔子很服氣。
“按照竹子現在這個生長速度……”秦問川蹙起眉,“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淮南月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渺遠的鐘聲再度響起。
響了整整十聲。
兔子也終于知道了這兒的夜晚能有多恐怖。
竹子的生長速度可謂瘋狂,隻消片刻便已遮天蔽月。
三人忙不疊地從竹林裡蹿出來,結果兔子一轉頭就對上了一張慘白的人臉,嘴唇裂到了耳根,眼睛被針線縫死了。
它就用那雙睜不開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猩紅的嘴唇開合,露出了裡頭殘缺不一的牙。
兔子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雙腿一軟,而後胳膊就被人拽住了。秦問川把她往上提溜了一下:“愣着幹嘛,跑啊。”
兔子從沒覺得老大這麼親切。
她拔腿就跑,跑起來還真有點兔子的樣子——快得驚人。
原本分散在各處的玩家被怪物們追着滿院跑,不知不覺都被趕到了院子中心。
院子中心是那塊大石頭。
副本裡的基本都是老玩家了,知道石頭有什麼用。緊要關頭,大家也顧不得陣營了,齊心協力在石頭後拿到了線索。
淮南月卻沒圍上去。
秦問川也隻是在旁邊靜靜站着,沒上前湊熱鬧。
拿到線索的過程太順利了。淮南月想。
所有怪物都把他們往院子中心趕,跟刻意将玩家引到石頭邊似的;和婆子說完“解手”後,居然沒有出現新的怪物,線索直接在石頭後刷新了。
就好像……副本的主人把中心線索赤裸裸地攤着,一步步引誘他們去看。
衆所周知,太過順利,一定有鬼。
所以……
石頭後刷新出來的那玩意兒不一定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