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蔣哥!别沖動啊!”
急切呼喚的聲音遠去,蔣岱闌滿腦子都是卓文清那一夜中了藥之後迷糊可愛的樣子。
不能被白竟思看到。不能讓卓文清被欺負。
走廊盡頭淹沒天光,狂風吹拂地上的塵埃。
白竟思半蹲在地上,一根手指挑開青年的衣領。
卓文清兩眼緊閉,身旁有一塊白色手帕,蔣岱闌一瞬間就想到了乙.醚。
卓文清是傻嗎?為什麼對白竟思不設防?這是第二次了,他是童話裡的傻白甜女主嗎?
對白竟思這種床上玩過無數花樣的男人來說,卓文清輸在太直率,像白竟思這種手握權勢的人,是不會把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放在眼裡的,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在某些法制不健全的州市,連人命都能解決。
蔣岱闌聽見他說。
“…不喜歡我?”
“你喜歡誰?”
蔣岱闌忍着滿腔的不耐,想把白竟思撕碎的心情占據上風。
他竟然不知道,他原來是個這麼暴力的人,他學化學出身,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用硫酸潑白竟思一身,将他惹人厭煩的血肉燒成灰。
白竟思拍拍卓文清的臉,“什麼樣的男人我得不到?卓文清,你是唯一一個拒絕我的男人。”
“……”
“拒絕你算什麼?”
蔣岱闌走過去,路過随手抄起一個棒球棍道具,掂量着,拎在手裡,似笑非笑,“他連我都拒絕,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白竟思回過身,從地上站起來,“蔣岱闌?”
他笑了一下,說不出的邪氣,“你也來橫插一腳?”
蔣岱闌言簡意赅道:“從他身邊離開。”
白竟思看着他那根棒球棍,一個眼神,保镖們沖上去,蔣岱闌揮起棒球棍砸向一個人的頭,狹長冷酷的眼睛裡淬了冰一般,手起棒落。
“離開。”
白竟思隐約知道,他在北美打架很猛的,是圈子裡有名的二世祖,隻不過是這幾年當明星,從良了,否則下手又黑又狠,活生生玩街區音樂玩出來的痞氣例子。
幾個保镖圍着蔣岱闌,他眼裡隻有卓文清,用那根棒球棍随手砸碎身邊的玻璃,撿起一塊尖銳的玻璃,舉起來的棱角對着他們,眼眸中甚至有了腥紅的顔色,唇角有笑意,“不走的話,就都别走了。”
…
工作人員們堵在走廊門口,卻看見走廊大門緊關。
裡面不停傳來棍子擊打在骨頭上的聲音,男人撕心裂肺的呐喊聲,還有清脆的肢體落地的聲音。
大家意識到出大事了。
“來人啊!别打了!安保!安保!”
嘭的一聲,門被踹開,所有人快速後退,眼睜睜看着一群躺在地上的黑西裝男人捂着肚子打滾,身穿白西裝的那個早已不見蹤影。
高挑的大明星蔣岱闌抱着一個男人走出來,黑發微濕,臉上的表情比冰還冷淡,隻是在他低頭垂眸的時候,一點點的溫柔從他眸中流露。
所有人後退一步,連話都不敢和他說。
蔣岱闌擡起手,指腹擦了下卓文清的臉。
那上面有一滴血,他嫌髒。
“五百萬封口費,見者有份。”
他的眼睛深黑,冷淡,像懸崖山峭上的松柏樹,鋒銳難掩。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出手就這麼闊綽!看在錢的面子上,大家三緘其口,十分有默契的原地解散,留下安保以尋釁滋事罪把這群保镖請出去。
蔣岱闌用外套罩住卓文清,抱着他離開大樓,把卓文清放在自己車上。
俯身,輕輕在他唇上一吻,剛才劇烈跳動的心髒終于得到了一絲實質性的撫慰。
自從今早離開醫院,他一直想親他的嘴唇,好像隻要碰一碰,心就不會再疼。
說來也奇怪,最近事故頻發,就像命運的安排,有組織有紀律地把麻煩送到他們身邊來。但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總有辦法。
卓文清隻是輕度昏迷,沒有受傷。
蔣岱闌輕聲說:“文清?”
“……”
無人回應,蔣岱闌隻能看見他水潤潤的嘴唇,蒼白泛着粉色。
蔣岱闌忍不住又親了一次。
那雙水紅的嘴唇便微微抿了起來,似乎是不滿,在抗議。
看着熟睡的青年,蔣岱闌有點頭疼,但是這份疼痛裡夾雜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卓文清信任他,這比最好的春.藥都讓他歡欣。
“看見了吧,你一離開我,他們就都欺負你。”
蔣岱闌把卓文清的腦袋放在車載的小枕頭上,輕聲對他說,“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碰你,所以我要檢查你身上每一個地方。”
無窮無盡的渴慕經過一夜的醞釀發酵成酒,蔣岱闌甯願一醉方休。
“就算你拒絕我再多次,你這個人,我都要定了。”
“就和我試試假戲真做,有那麼難嗎?”
他冷漠的側臉如同少年一般桀骜不馴,溫柔的指腹擦過卓文清的眼尾,難以抑制的占有欲令指尖顫抖。
卓文清感到臉頰有輕柔的羽毛拂過,睫毛撲簌簌抖了一下,很沒安全感的縮成了一團。
他剛才沒有受傷,隻是忽然就昏迷了,所以無法分辨誰在說話,呢喃道:“我們算什麼…你放開我…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蔣岱闌的心猛的提到嗓眼,“你喜歡的是誰?”
卓文清卻沉默不語。
他喜歡耀眼的…
蔣岱闌再難克制自己的心。
卓文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讓他的神經備受折磨,今早和白廷舟敲定國内巡回演唱會的事項,他滿腦袋都是卓文清,簽字的時候,不小心簽上了他的名字。白廷舟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把合同重新打印,然後讓他把卓文清帶出來見見,被他一口回絕。
Mr.black的老總問他要不要預約,他說,你用卓文清我就續約,老總樂得答應。
可是卓文清連句喜歡都不給他,推三阻四。
怎麼,玩弄他的感情很有成就感嗎?
蔣岱闌越想越委屈,恨不得扒開卓文清的衣服看看他的心髒是什麼顔色的,卻又想起白竟思帶這麼多黑衣保镖的目的。
打卓文清完全不需要這麼多人,隻有一件事,才會用到這麼多男人。
“如果被我發現姓白的碰你一下,我一點給他制造個意外死亡現場,算是我送他的臨終關懷。”
蔣岱闌陰晴不定的嗓音嘶啞,像落木無邊,蕭蕭落下,淩冽蕭肅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