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等姑娘醒來再聊,王某不叨擾了。”
“男女有别,你還是少說些話,免得在外人看來我和你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口氣中充滿了不耐煩,說罷便用毯子捂住耳朵,睡起了覺。
王瑾瑜在錐帽下笑起來,掀開簾子看向趕車的宋文通:少年身着一件鴉青色的缂絲棉袍,領口的白色兔毛柔軟溫暖,土黃色的腰帶束在腰間,下身的棉褲塞進黑色羊皮短靴中,他身披的鬥篷是深绛紅色的毛氈制成,邊緣有土黃色絲線鎖邊,裡面的土黃色夾衣交領處露出白色中衣,繡着鷹叼長蟲的紋樣,那一身穿着在雪地的映照下,既有着少年的英氣,又給人一種精明幹練的感覺。
他看不清少年的臉,卻隐約感覺到此人身上散發着陰鸷的氣息,毫無少年的朝氣蓬勃。
“想必你就是鳳翔節度使宋端的兒子了。”語氣傲慢,毫無尊重之意,甚至都沒掀開簾子。
少年并未因對方的無禮而動怒,隻是眼神變得冰冷。“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文通是也,你又是何人,竟敢如此和我說話?”
他冷笑一聲,低聲嘲笑少年,“不過是個母親早夭、父親不重視的東西,注意口氣。”
少年心中一冷,屈辱的記憶如同排山倒海般湧來,險些将他淹沒,頃刻間,便伶牙俐齒的反擊:“我的家事,豈容他人置喙!休在這裡胡言亂語,當心你的舌頭。”
說罷,便再也不看他,專心緻志的趕車。
王瑾瑜淡淡一笑,翻開書頁,也不再與他糾纏:“也罷,看在節度使的面子上,便不說什麼了。”
少年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對父親的厭惡令他險些作嘔,許久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