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這頓飯後，看着今日天氣不錯，二人坐在院中閑聊了幾句。

夜清輝想到他要自己答應的事，不由有些擔心。

“關于魇，接下來還是靜觀其變嗎？”

被他這麼提問，塵滿霜心裡明白再靜觀其變下去不是好的選擇，搖搖頭，開口道：“不這樣了。”

腦中閃過些許亂七八糟的畫面，沉聲道：“接下來，我會做一件法器，在下一次遇到魇的時候捕捉他的氣息。”

剩下的話，他不說夜清輝也明白。

隻要捕捉了魇的氣息，那麼下次他會出現在哪裡就會有明确的方向了。

至于抓到那些氣息後塵滿霜會如何做，他想這人大抵是有自己的打算。

如此想着，便沒有多問。

正事談完之後，二人開始胡扯一些别的東西。

夜清輝倒是沒什麼想談論的，是塵滿霜一直在問他。

這人先問他為什麼會做飯，他說是自己哥哥教的。

胡亂扯了幾句後，夜清輝以為他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剛要說些什麼，便聽這人問他。

“昨天那個人，你如何看他所言。”

“哪句？”

塵滿霜和他對視，神色很平淡，好似隻是在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話題：“他說值得那句。”

又為什麼，夜清輝在聽到後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他心裡很好奇。

夜清輝想了想，沒有當面回答他，隻是問他，“為什麼會在意那句話？”

塵滿霜沉思了一會兒，指腹下意識在茶杯上摩挲着。

為什麼會在意，他不知道，隻是覺得這種行為真的值得那麼做嗎？

愛，當真可以讓人做到那種地步嗎？

他想着，思緒慢慢飄遠。

夜清輝瞧着他這副失神的樣子，皺皺眉頭又舒緩下來，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緩緩道：“值不值得一說，取決于自己。”

“就算我說不值得，做這件事的人覺得值得便是值得的。”

“一件事的意義是我們自己賦予的，而不是他本身所具有的。”

幾句話醍醐灌頂般進如塵滿霜的耳中，恍惚中，他想到自己當年和魇魔一戰的事。

看着他再次沉默下來，夜清輝卻認真起來。

“就像他說的，既然他見到了自己的愛人，達到了自己的心願，那麼對他來說就是值得的。”

任何事情到底是什麼意義，到底值不值得，這不是他們能夠随意做出評價的。

有的事情，有人會去做，有人不會去做，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不同的意義，因而才敢奔赴之中。

說到底，無非還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罷了。

不知塵滿霜是不是覺得他所言有理，罕見的沒反駁什麼話。

夜清輝本想再和他談論一番其他的事情，很遺憾，他現在有更緊要的事去做。

昨天半夜夜清楓給他傳信，有人進了魔界，點名要見他。

既是要見他，他自然不能把東西都推在自己哥哥身上，便想着回魔界一趟。

搖搖頭甩掉亂七八糟的思緒，輕咳一聲，正色道：“魔界有些事情，我需要回去處理一番。”

“我很快就會回來，你若是有什麼事，便讓這東西去尋我。”

說着，隔空畫了一張符紙放在塵滿霜面前。

塵滿霜拿起那張符紙上下看了看，又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夜清輝身上以為這人會是焦急的，實際上這人是遊刃有餘的，就好像已經經曆過很多這樣的場面了一樣。

夜清輝觀察了人一會兒，見他沒有任何特殊情況，壓下心中雜亂的思緒，起身離開了這裡。

直到他走後很久，塵滿霜都沒有回過神。

無意識扣着桌面上帶有花紋的地方，依舊沉思在那個話題中。

愛……

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從小無父無母，沒體會過什麼愛，在浮生派和那些師兄弟之間僅僅隻是很尋常的親情。

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早就圓滿過了，現在才發現原來并沒有圓滿。

隻是他自己忽視了一些東西，僅此而已。

他在原地想了很久依舊沒有想出來一個結果，索性直接不想了。

罷了，他不在乎那種東西。

他這邊一片安穩，另一邊的花雲鎮。

在他們走後，姜雲盛他擡腳踏進花雲鎮，入目是一片柳林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已經來晚一步。

遺憾的搖搖頭，給沈清昀傳完信後扭頭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