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當，是還給你的吧。”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話到為止，她不願再多說，索性擡手一揮消失在了這裡。

男人則聽她的話一愣一愣的，恍惚間想到自己之前生的那次大病，那時鎮上的大夫都說束手無策，他也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

而後來，他睡了一覺後本來的重病竟鬼使神差的痊愈了。

當時他還以為是什麼菩薩顯靈，神仙救了他。如今看來，明明救他的自始至終都是他的妻子。

再看看他做了什麼，他因為妻子是妖一次又一次的折辱虐待她。

真是……豬狗不如……

此時此刻，男人恨不得馬上打自己幾巴掌給自己的妻子解氣。

可已經晚了，他的妻子已經離開不會再回來了。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任他如何後悔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跌坐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般，等他想起求塵滿霜和夜清輝幫自己的時候，這才發現，他二人早就離開了。

……

除了這座院子，他們二人在街上遇到了離開的女妖。

女妖向他們鞠了一躬，“感謝二位救我。”

“日後，若有需要，在下定義不容辭。”

塵滿霜見夜清輝無動于衷，自己開口接了這話，“無礙。”

“從此，你隻需做好自己就好。”

女妖聽到他的話，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而後，再次向塵滿霜鞠了一躬。

話中之意，盡在不言之中。

等這人離開後，塵滿霜轉過頭卻見夜清輝還是那副神思遊離心不在焉的狀态，莫名的，他心裡有些不好受。

“還在生氣嗎？”

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将話說出口，自然不能再收回來。

夜清輝聽到他的詢問，回過神對上他有些擔憂的神色，搖搖頭示意，“我沒生氣。”

“我隻是有些失望。”

這下，可輪到塵滿霜不知所措了。

他微微歪頭示意夜清輝。

夜清輝被他的小動作莫名的可愛到，微微彎下眉眼，面上還是正色道：“愛，從來都不應該被踐踏。”

塵滿霜心下一動，大緻猜到他的意思，沒有捅破，轉而道：“何出此言？”

他心中是有答案不錯，可他更想聽夜清輝說，他想知道夜清輝心裡的答案。

夜清輝沉默了幾秒，擡頭望了眼天，回憶起某些腦海深處的記憶，神色柔和下來。

“因為愛本身是會讓人強大的。”

愛會給予人勇氣，慢慢讓人變得強大。

正是因為愛，有很多人才會越來越好。

塵滿霜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夜清輝知道他的意思，擡手理順他被風吹的亂糟糟的頭發，嘴上耐心的解釋，“愛同樣很珍重，所以才需要人更加的珍惜。”

但世上，多的是不珍惜的人。

這個念頭在夜清輝腦中一閃而過，他扯出一個笑，拿方才那個女子舉例。

“那個女妖本來也可以幸福一生不是嗎？”

稍微一點的變故就會讓人心生存疑從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純屬是因為信任不足。如果足夠信任彼此，那麼很多東西都可以避免。

而世上，多的依舊是容易被一點小事挑釁後分崩離析的人。

他的意思塵滿霜明白，沒想到聽夜清輝說出口，心裡反而更難受了，無意識哽咽一下後，隻能道：“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幹預的。”

聞言，夜清輝無奈一笑，“我知道。”

“就是因為如此，真心才顯得更珍貴，更不應該被踐踏。”

付出真心，最終得不到回應，那種感覺，太痛了。

塵滿霜想說些安慰的話，那話到嘴邊竟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噎在喉嚨。

夜清輝并沒有想着他能說出什麼安慰自己的話，自顧自說自己所想的話。

“花的嬌豔永遠都是被精心呵護出來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去破壞她，哪怕是養花人。”

“花，永遠都是她自己，從來如此。”

沒有人能夠完全的霸占什麼，任何東西都屬于他自己。

塵滿霜沉默的時間更久了，好似是被他的話震撼到不知怎麼回答。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夜清輝不再期待他的回答，他突然開口，“那你呢？”

“什麼？”

塵滿霜和他對視，二人眼中都有對方清楚的倒影。

“你為什麼會失望？”

夜清輝暗暗描摹一遍眼中他的倒影，想說他失去愛人感同身受，到了嘴邊硬是轉了話鋒，“隻是同情那個女妖罷了。”

塵滿霜顯然沒信他的話，正要繼續問下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抱着一堆東西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嘴上喊着。

“讓一讓，讓一讓。”

眼看就要撞上他，夜清輝一把拉過他将人乎在自己身後，随後幫那人搬了搬東西，又将人安頓好。

塵滿霜一直盯着他，鐵了心在他這裡得到一個結果，在夜清輝多次轉移話題裝作沒聽到後不了了之。

隻不過，夜清輝心裡很清楚答案，他不願說，隻想将答案永埋在心底。

失去愛人太痛了，他不想再體驗，因此，便讓他一直埋在自己的心裡就好了，塵滿霜什麼都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