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隻因他想，僅此而已。

塵滿霜倒是寵他，在他鼻尖點點，淡淡說了一句“幼稚”就這麼揭過去了。

不等他繼續說些什麼，原本安安穩穩在他掌心停留的靈蝶突然靈光大勝。

待靈光淡去，他掌心哪裡還有靈蝶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琴。

這把琴是用上好的檀木制作的，隐隐還能聞到些許檀香，琴弦用的蠶絲，材質比他先前那把琴的材質好。

塵滿霜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這琴絕對不是夜清輝現在做的，定是早就做好了。

要知道，制作一把琴會有多麻煩，他是知道的。

轉眼瞥到琴身上所刻的昙花花紋，下意識摩挲了幾下。

“什麼時候弄的？”

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已然失神很久。

夜清輝笑了一下，伸手落在琴身撫摸了幾下，道：“有些時日了。”

他沒說具體什麼時候，塵滿霜心中卻有了一個答案。

好一會兒，才道：“琴做的很好。”

這是他見過的除了他那把琴以外第二個很好的琴，不管是它的材質還是外貌。

知道他喜歡，夜清輝心裡倒也松了口氣。

“喜歡就好。”

倒也不枉他耗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了。

說起這把琴，他其實做好很久了，一直都在等着将它交給塵滿霜。

等了那麼久，終于把他交到塵滿霜手中，也算了卻心中的一個遺憾。

他什麼都不求，隻求塵滿霜能夠好好的，就足夠了。

他這麼想，不代表塵滿霜此刻的想法是這樣。

說實話，塵滿霜從來都沒有想過夜清輝會做這麼多事。

明明這些，本來他什麼都不用做，可夜清輝隻因“心悅”二字，就做了這麼多，倒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時間，他心中百感交集。

他哪裡值得夜清輝如此。

胡思亂想間，手心一熱，是夜清輝握住了他的手。

“阿塵，不要想那麼多，你值得的。”

這人久久不說話，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塵滿霜在想什麼。

饒是他做好了準備，都沒有想過，這百年的磨砺，居然已經将塵滿霜的棱角磨的這麼平了。

這個人，曾經高高在上。

如今卻感受到一點點的暖意都會懷疑自己，他不敢想這個人這些年遭遇了什麼。

說他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可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好奇就去揭塵滿霜心裡的傷疤。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每個人心底的傷都需要時間去愈合，哪怕他将為此等上一生，他并不後悔。

暗暗圈緊塵滿霜的腰，堅定道：“我的阿塵本來就應擁有最好的，從來沒有值不值得一說。”

“所以，不要再懷疑自己了。”

“你該擁有的東西，本來就應該是最好的。”

塵滿霜怔怔的，在夜清輝似若春水的眸子裡看到自己清晰無比的倒影。

他看到自己臉上的錯愕，慢慢的轉變為柔意。

很輕的笑了一聲，低頭去蹭夜清輝的額頭，有些打趣他的意味，“你倒是慣會逗我開心。”

夜清輝在他臉上蹭了一下，偷偷親了一口，後說，“阿塵本身就很好。”

塵滿霜眼中動容，心裡除了震撼則是感到一股暖意，那股暖意直接湧進心口，溫暖了他全身。

随着心下一動，他落下一個很輕的吻在夜清輝嘴角，一觸即分。

待靠在夜清輝肩上，呢喃自語，“倒是我的幸運了。”

夜清輝沒聽到他的話，輕輕皺眉，正要開口問下去，突然收到夜清楓的傳音。

“阿輝，有事相商，速來。”

夜清輝收好他哥哥的傳音，後道：“阿塵，我先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你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不要在院子裡太久，魔界容易起風，生病就不好了。”

塵滿霜點點頭，“你放心，我知道。”

夜清輝又偷偷在他嘴角親了一口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他轉身離開。

他走後，塵滿霜坐在院中，無限往事湧上腦海。

快樂的、悲傷的、難以忘懷的、記憶深刻的……

走馬觀燈般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最終，他低頭盯着手裡的琴看了好一會兒。

擡手撥動琴弦，發出清澈的聲響。

恍惚間，塵滿霜好像看到春暖花開，而花開之後是夜清輝清晰的身影。

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很清晰的回蕩在心口。

塵滿霜，見一見春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