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四季輪轉，白駒過隙。

他除了隻能感慨一句時間飛速，已做不了什麼。

他失神間，夜清楓盯着他欲言又止，面色都是猶豫。

掙紮半晌，終究還是問出了心裡的問題。

“仙尊，是否覺得我不太适合魔尊這個位置。”

塵滿霜擡眸看他，微微皺眉，“何出此言？”

夜清楓笑了笑，回憶起一些雜亂的往事，皺眉道：“說實話，我知道自己性子如何，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究竟适不适合那個位置。”

“阿輝則向來都下手狠厲……”說着，想到之前夜清輝幫他解決魔界那些不服他的長老時不由一笑，“或許，他比我更适合那個位置。”

塵滿霜聽到他的問題，晃了一下神，以前的時候沈清昀也問過他這個問題。搖搖頭甩掉雜亂對思緒，擡眸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沒給夜清楓回答的機會，轉而問道：“你覺得自己性格柔和，所以不适合。可性格從來都不是決定一個事物的全部。”

塵滿霜喝了口茶，想給他舉沈清昀的例子又覺得不妥便沒說，隻道：“這些年，魔界在你手中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見他不說話，塵滿霜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緩緩道：“你和夜清輝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你有你的方式他也有他的方式。”

“他的方式不一定是适合你的，同樣你的也不一定會适合他。”

夜清楓皺起眉頭搖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也不想看到阿輝再為我的事讓自己那麼累。”

“眼下魔界一些東西遠比他想的要複雜，我不想他再受傷。陸影這次這麼做還隻是一個開始，此後會做什麼我們都無法預料。”

塵滿霜沉默了一會兒，抿了抿唇，說，“可你是他哥哥不是嗎？”

夜清楓愣住了。

塵滿霜從袖子裡拿出來夜清輝人形的紙人，在他頭上敲敲，後慢慢道：“你最初選擇走到這個位置不也是為了保護他嗎？既然如此，又何來他更适合一說？”

“不管你們兩個誰坐上那個位置，為的不都是保護對方嗎？”

“你的柔和需要夜清輝的狠厲來保護，反過來他的狠厲同樣需要你的柔和來保護。既是家人，又何來誰更合适一說？”

他這話醍醐灌頂般落入夜清楓耳中，頓時讓他恍然大悟，幾秒後，夜清楓搖頭笑笑，“倒是我庸人自擾了。”

就像塵滿霜說的，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塵滿霜喝下最後一口茶，說出了自己很久以前想說的一句話，“夜尊上，說實話，我以前有想過找你讨論一番你的管理理念。因為在很久以前，沈清昀同樣問過我這樣的問題。”

“隻不過我沒有回答他，我反而覺得你的理念很對。”

雖然夜清楓性子柔和，但魔界在他的管理下确實越來越好，他想過找夜清楓讨論一番，隻可惜那時沒有機會。

而如今，他已不想再知道。

夜清楓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是震驚，錯愕地和塵滿霜對視，對方笑了笑，“以後，請繼續帶領魔界走下去。你的想法，從來不是錯的。”

說完，他便起身走了，留夜清楓一人坐在原地失神。

很久後，夜清楓被一陣風吹的回過神，他隻笑笑，眼神卻堅定下來許多，倒是他自擾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要保護他弟弟的，從來都是如此罷了。

……

另一邊，塵滿霜走進大殿沒有找到人，後來得知人在書房便進去了。

一走進去就聞到了濃烈對血腥味，視線落下，地上還有未幹的血迹。

夜清輝沒想到他會來，三兩下擦掉自己手上沒幹的血迹，本想伸手抱塵滿霜，聯想到這人不喜歡血腥味還是忍住了。

“阿塵，你怎麼來這裡了？”

塵滿霜施了個法術弄幹淨地上的血迹，邊往夜清輝那邊走邊道：“我擔心你，便來看看。”

夜清輝伸手推了推桌上堆成山的政務，摸了一把鼻子，“我沒事，處理完這些就好了。”

塵滿霜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跟着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轉而問他，“眼線的事怎麼樣了？”

夜清輝道：“基本都解決完了，以防萬一我又讓青岩查了一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方才殺的，是最後一個人。沒想到剛将人拖下去塵滿霜就進來了。

塵滿霜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他這件事。

“我哥怎麼樣？”

“他還好，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

“這就好。”

夜清輝心裡松了口氣，坐在椅子上，一直被他壓抑的疲憊在此時顯現出來。

塵滿霜見他這樣，心裡怎麼會好受，彎腰在夜清輝發青的眼角摩挲幾下，心裡還是心疼這個人。

默默歎了口氣後，伸手抱住夜清輝在他背上拍拍，“我幫你處理這些，你休息休息。”

夜清輝很意外，有些擔心塵滿霜處理這些順不順手。

塵滿霜則道：“不用擔心，我以前幫沈清昀看過浮生派的政務，這些不是問題。”

嘴上如此說着，手不老實地在夜清輝臉上捏捏，輕聲指責他，“倒是你，該休息休息了。”

“再這樣下去，我會更心疼。”

夜清輝和他對視，在塵滿霜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還有對方眼中的擔憂和心疼，終是妥協了。

“好。”

他伸手抱住塵滿霜埋進他頸窩，慢慢道：“那就辛苦阿塵了……”

話音越來越小，夜清輝很快就睡過去了。

塵滿霜湊到他眉心落下一吻，讓這個累的不行的人休息自己替他解決這些。

就在夜清輝睡着後不久，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