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滿霜愣了一下，緊接着在他背上拍拍，一頭埋進夜清輝頸窩，讓自己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你看我這麼多年不也沒事嗎？”

“就是頭發白了些，不礙事的。”

他這話說的無意，落在夜清輝耳中，簡直就是拿刀子在紮他的心，好一會兒，他悶聲開口。

“我會殺了魇。”

這人變成這樣因為誰不用想也知道，隻可惜那時他沒幫了塵滿霜，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幫他。

塵滿霜沉默着，心裡很清楚，當年他都沒能徹底殺了魇，如今想再殺他，怕是難。

盡管魇現在沒有徹底打破他當年的封印，他能感覺到每次遇到的魇氣都在變得濃烈。

如果那個家夥現世，隻會比百年前更加難對付。

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調整好心緒，盡力讓自己的情緒不外露，坐起身在夜清輝臉上捏捏，失笑道：“我不是沒事嗎？别怕。”

“魇最後會解決他的，不用擔心。”

夜清輝神色裡滿是不安，他有些不敢信塵滿霜的話了。忽然之間，他發現塵滿霜還有很多瞞着他的事。

一開始，他隻想遵循這個人的想法，他想說他便聽，他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強迫。

唯一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隐藏的事是會對塵滿霜本身帶來傷害的。

若是這樣，無論如何，他都會刨根問底問的明白。

不管說什麼，他永遠都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無意識哽咽了一下後，神色是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擔憂，“阿塵，你說實話，到底還有沒有别的事瞞着我？”

塵滿霜落在他臉上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回過神，依舊是那副含笑的樣子。

“我怎麼還會瞞你，沒有了。”

說着，作勢在夜清輝臉上親了一下，嘴裡低聲呢喃，“沒有什麼瞞着你了……”

夜清輝下意識眯起眼睛，伸手圈緊塵滿霜，正要繼續問下去，被突然出現的竹影打斷了。

“阿霜，我回來了。”

竹影跳到桌子上，還沒繼續往下說，察覺屋内氣氛詭異，看看塵滿霜又看看面色難看的夜清輝，一溜煙鑽進塵滿霜的袖子裡有些不敢出來了。

塵滿霜将他拎出來重新放到桌子上，問他，“怎麼樣？”

竹影甩了甩尾巴，自豪道：“阿霜放心，我辦事你放心就好。”

塵滿霜在他頭上摸摸，竹影見局勢不好，尬笑兩聲，胡亂搪塞道：“阿霜，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語畢，火速鑽進塵滿霜的袖子任如何叫都不會再出來了。

夜清輝将一切盡收眼中，心裡很清楚這個人故意不回答他方才的問題。而他又能怎麼辦？

他向來，拿這個人沒轍。

搖搖頭歎了口氣妥協下來，将人往懷裡帶帶，下巴抵在塵滿霜肩上，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塵滿霜愣神片刻，擡手落在夜清輝的手背上下撫摸幾下，猶猶豫豫，還是說出了心裡的話。

“我知道的，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早就不是那個做什麼都義無反顧的自己了，如今他有牽挂，更不會胡來了。

靜默片刻，夜清輝側頭搭在他肩上，低聲悶悶開口，“阿塵最好記得自己說的。”

“不然，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

另一邊，沈清昀拉着姜雲盛回到青芸殿後，當即嚴肅問道：“如何？怎麼樣？”

姜雲盛知道他想要的結果，很遺憾，他沒找到。

無奈聳肩道：“抱歉，宗主，我沒有帶回來你想要的結果。”

沈清昀讓他去百年前塵滿霜和魇大戰的地方找一件東西，他找了很久，遺憾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得到這個答案，沈清昀并沒有太意外，眼底劃過一絲失望。

“罷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他本來，隻是抱着一絲希望能找到，如今找不到倒是心安不少。

姜雲盛看着他的面色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放松，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要說什麼了。

沈清昀沒持續這種狀态太久，隻是神色更加嚴肅，“阿霜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姜雲盛點點頭，“宗主放心，我明白，我會通知宗門上下讓他們守好這件事。”

沈清昀面色沉重地點點頭，二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姜雲盛便去訓自己的徒弟了。

沈清昀站在原地，夕陽的餘輝打在他身上，卻顯得那個身影那麼孤獨。

良久後，一聲歎息傳來，在寂靜的殿中額外明顯。

接下來，怕是有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