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别墅安靜的可怕,隻聽得到三樓陽台散落一地的酒瓶碰撞聲。
寒風吹的人直哆嗦,謝沉卻像是沒感覺似的,隻穿着一件黑色低領裡衣。
他大叉着雙.腿,有氣無力地躺在靠椅上,眼睛半睜半閉,嘴裡叼着一根快要燃盡了的煙,手上還捏着一罐要掉不掉的啤酒。
也不知道他在陽台上待到幾點,再次醒來時天還是霧蒙蒙的黑。
手中的啤酒被凍的結了冰,倒不出來一點,雙手也被凍的沒知覺,他煩躁地扔了啤酒,起身拿上靠椅邊的羽絨服下了樓。
昏黃的路燈下,一輛純黑色摩托車呼嘯而過,帶起一陣淩厲的冷風。
城市郊區,“黑色領域”突兀地亮起了燈。
謝沉在賽道上極速疾馳,狂風從耳邊毫不留情地吹過,凍得他雙耳通紅,把手上的一雙手也凍的青紫。
可他卻像是喪失了觸感一樣,絲毫不覺得冷,依舊在肆虐的寒風中飙車。
他頭發向後吹氣一個弧度,露.出已經消下去大半的鼓包,濃長的睫毛上沾了一層霜,底下的那雙黑眸深邃暗沉,看不真切。
也不知道在賽道上狂飙了多久,到最後他晃悠悠地從車上下來,邁着虛浮的步子回到了“黑色領域”。
謝沉一頭栽倒在沙發上,頹廢喪氣,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手機屏幕在這個時候亮起,顯示微信消息提醒,是他.媽媽發過來的:這次事情有點麻煩,大概在年後
一小時前他給媽媽發了條消息,問他們出差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
第二天晌午,謝沉是被一陣小聲的交談聲吵醒的。
他不耐地擰了擰眉,額頭登時傳來痛感。
“操。”他罵了句。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謝沉睜開眼,看到面前戰戰兢兢站着三個人。
沈佳、沈珩、黃毛。
不過,貌似忐忑不安的隻有沈佳和黃毛,沈珩依舊擺着一張臭臉,他臉朝一邊别過去,看都沒看謝沉。
見謝沉醒過來,沈佳小幅度推了推沈珩的胳膊,小聲叫他名字,“沈珩,你過去。”
沈珩不情不願地甩了甩胳膊,還是沒正眼瞧謝沉。
謝沉睡眼惺忪,還在犯迷糊,他凝神又确認了一遍,沒看錯,還真是他們三個。
他正要起身坐起來,才發現身上蓋了一床棉被。
與此同時,沈珩走到他面前,一副勉為其難不得已的樣子朝謝沉沒正形地鞠了一躬,“對不起。”
謝沉:?
“什麼?”他沒反應過來。
“别想讓我說第二遍。”
謝沉:…
沈佳又拽拽沈珩的胳膊,“沈珩,你能不能真誠一點?”
“這還不夠真誠?”沈珩反問,覺得姐姐也太較真了,“就磕破了一層皮而已,也就他嬌生慣養,這都受不了,還半夜飙車,死了别怪我,反正我道過謙了。”
謝沉:…
“你怎麼知道我半夜飙車?”謝沉問。
沈珩白了他一眼,沒接他的話。
黃毛笑嘻嘻地湊上來,“是我告訴沈佳的,沉哥,我早上過來發現你在沙發上睡着了,賽道上你車鑰匙都沒拔,我猜你肯定又是心情不好上賽道了,所以我就給嫂子發了條消息。”
“叫誰嫂子呢你?”沈珩冷不防冒出來這麼一句。
“啊?”黃毛一怔,“不是你姐嗎?”
“你姐!”沈珩回怼他。
黃毛:…
沈佳:“沈珩!”
沈珩“切”了聲,氣呼呼地往旁邊的桌沿上一靠,沒再往這邊看。
幾小時前,黃毛照常來“黑色領域”打掃衛生,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
謝沉蜷縮着躺在沙發上,由于氣溫過低,他又沒蓋被子,隻好把臉埋進領口處,一雙長腿屈起。
黃毛意外之餘幫他拿了一床棉被蓋上,又摸.摸他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再看賽道上停着的摩托車,黃毛反應過來,謝沉估計又心情不好來這裡發洩了。
黃毛以為他和沈佳吵架了才心情不好,于是他給沈佳發了條消息:
嫂子,和沉哥吵架了?
昨晚他來我這飙車,一晚上沒蓋被子睡着了,現在還發燒了,額頭上還鼓着一個大包,你倆打架了?
哦,對了,我記得今天是他生日來着,嫂子不考慮和沉哥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