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和吳安一,也就是之前那個學生的開庭在白憐休養的一周裡飛速地結束了。
因為之前秋野提出的要求,整個庭審過程并沒有被公開到網上,但結果倒是傳得沸沸揚揚,都說秋野心地善良,有同情心……不用白憐細想,也能知道這是公司輿論的手筆,讓大衆都站在受害者也就是秋野的一邊,賺了一波的路人粉。
肉眼可見的,關于秋野的正面熱搜在一周内上了大概七八次的頭條,而且都是一路的好評。
連帶着都有一些聲音在說,他應該把‘搶’了的角色還給秋野,畢竟是秋野救了他。
嗯,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想法,白憐不由想到,但他看起來很像個傻子嗎?
前兩天,姚天青深夜将修改好的劇本發給了白憐。
和白憐之前看到的過兩版截然不同,與其說是修改,倒不如說姚天青給了他一個新的劇本。
行文文筆和構思中雖然都充斥着濃濃的姚天青的味道,但明顯和之前經過時間打磨過成熟的工藝品不一樣,白憐能從中看到文人所謂的靈氣。
就好像是一塊璞玉未經雕琢之前的模樣。
沒有過多地為了外界加入自己的觀念,僅僅是純粹的表達罷了。
還有點稚嫩。
主角是一個十八歲的失孤少年,叫做南越,青澀稚氣未經世事,像一抹山野精靈般的存在,驟然躍入了人世間。
常年居住在山中的少年并不了解人世的複雜,在城市裡的第二個月,就因為善良被騙走了身上所有的錢而流浪在外。
在凜冬降臨之前,南越被誘騙去了一個更遙遠的地方。
在那裡,南越渡過了一整個冬天,他靠着無休止的勞動換取糧食,期待着明年春天的來臨,他可以回到山中,可在春天來臨的時候,南越卻生了一場重病,而沒有人在意南越的生死。
南越策劃了一場逃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把火燒了困着他的村子。
轉身向着有着汽車鳴笛聲的公路跑去。
但是重病的少年已然是強弩之末,沒多久就倒在了雜草叢生的荒地。
可南越沒有死,他清醒了過來,他被帶到了一個新的村子裡,周圍是淡淡的草藥香。
一個少年撿到了他,并且把他帶了回來。
少年是這個古老村子裡的巫祝的孫子,将來會繼承前人的衣缽。
在這裡,南越度過了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心也悄然萌芽,雖然南越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但好運并不常伴着南越,連年的幹旱讓村莊顆粒無收,巫祝求雨未果,村民怨聲載道,竟然起了祭祀的念頭。
而少年身為巫祝的繼任者,此時卻被無情地推了出來。
南越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少年被鎖在了房子裡等待着第二天的生祭。
隔着窗,他們講了一整夜的話。
天微微亮,橙紅色的光劃破了寂寥的天際,照亮了整片大地。
南越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相信他會重新找到少年的。
……
不知道為什麼,白憐此時覺得這份劇本才是姚天青真正想給他看的那一份劇本。
隻是純粹、含蓄、内斂地表達着情感。
姚天青隻問白憐還願不願意出演。
白憐問:“這是最後的定稿了嗎?”
姚天青:“不,這是最開始的稿子,之後的本子都是因為别的因素修改的,但如果是你出演的話,我希望會是這個版本。”
白憐的手停在屏幕上很久,最後才問:“為什麼是我?”
對方停停轉轉,輸入中的文字持續了很久,但最終打出了也不過幾個字,“合适。”
白憐:“帶我向宋姨說聲抱歉,上次事發意外将袋子落下了,我後來去找也沒找到,希望她不要介意。”
姚天青:“你來過?”
“嗯。”
進度條上的愛心符号向前歡快地蹦跶了一小格。
“咳,好,我會向她轉達的。”
大概過了三分鐘。
“她說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多過來吃飯,她會做很多菜,而且會很開心。”
淩晨兩點,姚天青不睡覺難道宋姨現在也不睡嗎?而且他明明看見姚天青剛才就一直在打字。
“好。”
姚天青:“那你演嗎?”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沒關系,你先考慮一下,想清楚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