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姚姜家,譚安和樹海已出來,他們也不多問,徑直引着衆人将馬匹拴在院外。
進了姚姜家院内,一行人紛紛解下蒙面的巾帕取下頭上的鬥笠,皆是年輕男子,人人都神情疲累。
衛駿馳來到姚姜身邊:“姚娘子,張全可在?”
姚姜轉頭找到譚安:“張先生應當在山上帶着人查看草藥,衛公子尋他,你快去請了來。”
譚安一溜煙去了。
這許多人同時來到,張相公與雲娘子已來到堂屋一側,因來人甚多,沒上前與衛駿馳相見。
孟懷一看了看同來的衆人,小聲問:“姚娘子,我們一直趕路未曾進食,可有吃食?”
姚姜數了人數:“現成的吃食沒有,但我和賽罕現下便能做,隻是如今家中物事也有限,隻能将就着吃。”
衛駿馳對她拱了拱手:“有勞姚娘子。”
他囑咐孟懷一:“張全來了請他給劉秉淵看傷。”
姚姜先前已見有匹馬背上空着,另一匹馬背上卻騎着兩名騎客,這時聽了衛駿馳的話,又見兩名青衣人架着一人步入堂屋,知曉有人受了傷。
衛駿馳看向姚姜:“姚娘子,我這兄弟受了傷,得讓他先喝幾口烈酒,張全治傷時不那麼疼痛。”
姚姜:“待張先生來了,我便取烈酒來。”
衛駿馳又對院内看了看:“我這兄弟怕是坐不住,得找個地方躺下。”
姚姜想了想:“後面屋内有羅漢榻,得有人幫手去拿。”
衛駿馳當即喚人跟着姚姜去搬來羅漢榻在堂屋中擺放,讓受傷的人在榻上躺下。
姚姜這才看見受傷的人面如金紙,氣息微弱,衣裳上有數處血迹,挨近些已覺血腥氣味濃重,她還嗅到輕微的腥臭。
張全來到即刻洗手為受傷的人把脈,而後讓人幫手将他翻了個身面向下趴在榻上,受傷的人的衣裳已解至腰際,他身上纏得有白布,背上的白布上沁染了不少血迹。
張全和衛駿馳小心地将粘在傷口上的白布輕輕撕開,一道傷口自左肩直延伸到右腰。
白布上有膿血,這人背上傷口長而且深,傷口不僅血肉模糊還有了白膿,傷口旁的皮膚都成了青紫腫脹。
姚姜一看便知曉這人的傷口處理不當感染發炎了!
但她不敢說出來,隻将兩小隻酒壇放在桌上,将其中一壇推向張全:“張先生,這壇酒最烈,可用來擦拭傷口。”
張全對着傷口眉頭緊皺,衛駿馳拿起了另一壇酒:“這壇酒給他飲麼?”
張全思索片刻點了點頭,衛駿馳将酒壇上的泥封拍開,倒了一碗送到躺着的那人面前:“劉兄,你先喝幾口酒。”
他轉頭問姚姜:“他能喝幾盞?”
姚姜也不知曉,看向張全。
張全又想了片刻:“先讓他醉過去。”
廚房内,姚姜與賽罕一同動手,不多時焖了兩大鍋土豆焖飯,炒了四盆菜出來。
焖飯當中有姚姜放的些許蘭熏火腿碎肉,噴香美味,引得一群人狼吞虎咽,不多時已吃得盆底朝天。
衆人用過飯,譚青山和孟懷一帶人将先前送來的物事都搬走,衛駿馳與張全又回到劉秉淵身邊看他的傷情。
劉秉淵因傷重幾日都未吃飯腹中空空,幾盞烈酒下肚早已昏沉睡去。
姚姜帶着賽罕收拾灑掃,衛駿馳來到:“姚娘子,借一步說話。”
姚姜跟他走過一邊,他皺着眉:“随我同來的劉秉淵受傷甚重,要勞煩你幫手。”
姚姜想了想:“我和張先生種了不少藥草,隻要是這位劉相公能用的,張先生不會吝惜。”
衛駿馳沉吟片刻:“姚娘子,我說的不是藥草。”